“到時候,該是皆大歡喜了?!?
玄色龍袍披風(fēng)被風(fēng)吹動,君沉御眺望遠(yuǎn)處,眼尾微紅。
祿公公看著皇上的身影,他喉嚨突然干澀起來。
皇上撫摸懷中貓咪的動作很柔和,但是身邊無人與他站在一起。
“小祿子,朕真的做錯了嗎?!?
君沉御聲音沙啞,“朕是皇帝,秦昭功高震主,朕怎能不殺?!?
“哪怕知道他不會造反,也知道他為了朕開疆?dāng)U土,受了無數(shù)的傷,他都不曾抱怨一句,可是擁兵自重總會讓朕寢食難安。”
“站在朕的立場和角度,朕不知自己做錯了什么?!?
“歷代君王,誰手里又是干干凈凈的,誰會不殺權(quán)臣,誰又能說自己是坦蕩明君?”
“為什么,為什么她要這樣恨朕……”
祿公公一向巧令色,什么漂亮話他都會說。
可是此刻,看著皇上因?yàn)殡[忍而微微繃緊的肩膀,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先帝和太后何曾給過皇上半分的愛。
先帝把自己未完成的霸業(yè)強(qiáng)加在皇上身上,讓他做個滅人欲的優(yōu)秀帝王。
太后把恨加在皇上頭上,年少時便對皇上冷漠忽視,甚至逼迫皇上不許親近先帝,不許接手江山。
直到皇上登基,太后才終于對皇上和顏悅色。
不曾有過的父愛,和遲來又虛偽的母愛,都不曾教過皇上,除了帝王這個身份以外,該如何去做一個普通人。
祿公公沉默的看著橋邊的帝王。
皇上有時,也是孤獨(dú)的吧……
只可惜,皇上時日無多了。
“皇上,奴才覺得,娘娘不會那么狠心。而且當(dāng)年那個少年將軍,應(yīng)該也不曾真的恨過您?!?
君沉御輕笑,“朕要?dú)⑺?,他怎會不恨朕?!?
“您若真要?dú)⒘四莻€少年將軍,那年怎會只是讓御林軍在宮外敷衍追查那將軍假死尸首的下落。”
帝王要在京城找人,連只鳥都飛不出去。
北國的人怎會在皇上眼皮底下把人成功救走。
“這次,您又何必一早準(zhǔn)備糧草去支援他呢。”
君沉御沉默了。
“那夜皇上病危,月醫(yī)是被快馬送到宮中的,能調(diào)動月醫(yī)來救人的,也就只有月皇了。”
春風(fēng)和煦,君沉御靜默的說,“他性子狂妄,但卻是個真性情的人,想必這也是眠兒愛他的原因?!?
……
幽州。
秦昭安排好了幽軍的部署。
他們是將來天朝太后反叛的一道屏障,絕不能出差錯。
進(jìn)入大帳內(nèi),禰玉珩已經(jīng)在此等著了。
他并未收到京城傳來娘娘墮胎的消息。
要么是娘娘沒喝那些藥。
要么,就是有人把藥給調(diào)包了。
所以他當(dāng)機(jī)立斷,選擇來幽州。
既然殺不死那個孩子,那就先破壞娘娘和月皇。
反正現(xiàn)在,皇上和娘娘之間是分崩離析了!
他就是要攬下那些功勞,讓娘娘誤會皇上乃是心狠手辣之人!
如今,下一個人輪到秦昭了。
“月皇陛下?!?
秦昭并未穿盔甲,只穿一身簡單的黑袍,身姿修長挺拔,氣質(zhì)出眾,玉冠束發(fā),冷眸銳利,整個人充斥著凌厲之氣。
“坐?!?
秦昭對他也算不錯的。
禰玉珩大大咧咧的坐下,幽花端著茶水過來。
禰玉珩剛喝一口,就燙的呲牙咧嘴。
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印?
“燙燙燙!”
秦昭無奈一笑,“幽州冷,所以這里的居民都習(xí)慣喝燙一點(diǎn)的水?!?
禰玉珩用手指捏了捏耳朵,試圖降溫。
“這幽州這么冷,陛下還穿的這么薄,不冷嗎?”
秦昭彎唇,“習(xí)慣了,征戰(zhàn)打仗的條件都很艱苦?!?
“也是?!倍[玉珩眼睛澄澈,但是低頭喝茶的時候,眼底閃過幽光。
秦昭為人很冷,不愛多說廢話,能對他這個態(tài)度,說明還是信任他的。
禰玉珩幽森一笑,抬起頭時,已經(jīng)是人畜無害的單純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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