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咱們去打高爾夫!”白家樹道。
“不能就這么算了!”樊亮亮恨恨說了一句,然后從副駕駛位上拿起一個木箱,“老子把那姓曾的車給撬了,真晦氣,就拿到這么一個破木頭箱子?!?
白家樹頓時瞪大了眼,吃了一驚,馬匹的,姓樊的你自己找死,為什么要拉上老子啊,曾毅的車可就停在我們公司的樓下,出了這事,曾毅還不第一個就懷疑是我干的啊。
“樊少,你太冒失了,那姓曾的來頭不小,在榮城很有勢力的!”白家樹急忙道。
“在榮城有勢力又怎么樣,到了龍山這一畝三分地上,他敢跟我樊亮亮耍橫,就是一條過江龍,老子也要他變成泥鰍!看見沒,這箱子必須得那小子過來向我磕頭認錯,我才還給他!”樊亮亮說得滿不在乎,拿起箱子又看了看,就準備往副駕駛位上扔。
白家樹急忙道:“樊少,不能摔!”
樊亮亮瞪眼看著白家樹,“怎么就不能摔!”
白家樹幾步走了下去,過去捧起那個箱子看一看,道:“這可是上等的黃梨木啊,看樣子有些年頭,是個古董,能值好幾百萬呢!”
樊亮亮頓時眼一亮,“真的?”
白家樹點頭,“不信你找個專家鑒定一下!”
樊亮亮就笑呵呵把箱子往后備箱一放,道:“回頭我就找人驗驗!”
白家樹笑著,你驗去吧,老子這雙眼睛絕不會看錯,你以為誰都跟你這豬頭一樣,一腦袋的豆腐渣!
說實話,白家樹對曾毅那叫一個恨,去年在榮城拘留所的那半個月,白家樹終生難忘,一天兩頓清水煮白菜,吃得白家樹是眼冒金星,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晚上睡覺了還不敢閉眼,周圍一雙虎視眈眈的綠光眼,讓白家樹直為自己的屁股擔心。
出來之后,又聽了自己老子的秘書講了曾毅在榮城的事,白家樹對曾毅就更多了一份怕,但是怕歸怕,恨還是要恨的。
白家樹是惹不起曾毅,但樊亮亮的話倒是讓他開了竅,自己惹不起,不代表樊亮亮這個二百五也惹不起啊,曾毅再有勢力,那也是在榮城,到了龍山,能惹得起樊亮亮的人,沒有幾個,你曾毅就是過江龍,到了地頭蛇這里,也不得不低三分頭。
白家樹對樊亮亮也是很不爽的,這小子心太黑了,這次合作,他一毛錢投入沒有,開口就吃掉了自己六成的利潤。也罷,既然你小子去招惹曾毅,就讓你這地頭蛇,跟過那江龍好好斗一斗。
樊亮亮就是個吃貨,凡是進了嘴的東西,他絕對不會吐出來,白家樹很清楚這一點,所在才說出了這箱子的價值,以樊亮亮的性子,絕對是會昧下這只箱子的,到時候可就有好戲看了。
“走吧,走吧!”白家樹說著,“高爾夫去!”
高爾夫球場就在高速路口的旁邊,叫做“高夫高爾夫俱樂部”,是榮城最大的一家高爾夫球場。
兩人到里面停好車,就直奔五號球場而去。
白宇同此時正跟省政協(xié)的另外一位副主席,以及高夫高爾夫俱樂部的老總在同場切磋,較量手藝??吹桨准覙溥h遠走過來,白宇同就把球桿扔給球場的女球童,走到一旁的移動式陽傘下,坐下來拿毛巾擦著汗。
“怎么樣?”白家樹笑呵呵走過來,“水平最近見漲吧!”
“沒事就會消遣你老子!”白宇同哼了一聲。
“白伯伯好!”樊亮亮湊過來,打了個招呼。
這個稱呼有點奇怪,三個白放在一起念,不知道的還以為樊亮亮是個結巴呢,可沒辦法,白宇同姓白,歲數(shù)又比樊九江大,樊亮亮見了,必須叫白伯伯。
白宇同笑呵呵微微頷首,“亮亮也來玩兩桿?”
樊亮亮就笑道:“我哪會玩這高檔的東西,附庸風雅罷了,我主要是為白伯伯站腳助威來的。”
白宇同大笑,“你們年輕人,
玩自己的去吧,不用理會我們這幾個老家伙。”
樊亮亮也就不客氣,從旁邊的球桿袋里抽出一根桿子,顛了顛,招手叫過來一名漂亮的女球童,“那個……你會不會玩,教教我!”
看著樊亮亮跟女球童到遠處練球去了,不時還動手動腳,白宇同就眉頭一皺,道:“以后少跟樊亮亮攪在一起。”
白家樹坐下喝了口水,道:“我也不想啊,可沒辦法,現(xiàn)在樊九江手握大權,想在龍山做生意,就得看人家的臉色??!”
白宇同哼了一聲,道:“不怕鷹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難道就再沒有別的生意可做了嗎,跟樊亮亮這樣的人攪在一塊,遲早要被他害死。”
“不提這個了!”白家樹站起來,“今天難得清閑,我陪您好好打一局?!?
白宇同呵呵笑了兩聲,“你這是欺負你老子??!”
“兒子不必不如老子,您平時不是老這么教育我嗎!”白家樹笑道。
白宇同就站起來,“好,我接受你的挑戰(zhàn)!”
兩人拿著球桿就往下了球場,往中間走了過去,省政協(xié)的另外一位主席,還有高夫高爾夫球場的老總正站在那里聊天。
白家樹過去跟兩位打了招呼,笑道:“我半路加入,就算我落后三桿吧?!?
眾*笑,接受了這位半路加入的對手。
正要揮桿,空中傳來機械的轟鳴聲,眾人抬頭去看,之間遠處天空出現(xiàn)個黑點。
白宇同笑道:“這是誰這么闊氣啊,竟然架著直升飛機來打球?!?
高夫高爾夫球場的老總,叫做高勝文,道:“據(jù)我所知,咱們南江可沒有哪個財主有私人飛機??!”
眾人正看著,那一個黑點就變成了三個,高勝文奇道:“看樣子,好像還真是奔咱們這邊來的?!?
白家樹笑道:“這肯定是大財主,高叔叔可一定要接待好啊!”
“再看看!”高勝文臉露疑惑,“好像不是普通的直升機啊……”
黑點快速向這邊移動,到只剩三百米的距離時,眾人就看清楚了,是軍事直升機。
高勝文又奇道:“這附近沒有部隊啊,哪來的武裝直升機?”
直升飛機開始減速降落,移動到距離眾人五十米的位置上,離地面就只有三四米的高度了,螺旋槳卷起的風,吹得眾人衣服獵獵作響,草屑亂飛。
直升機的艙門此時大開,七八個身著迷彩軍裝,頭戴特質鋼盔,臉上涂了黑漆漆油彩的彪悍士兵,直接就從飛機上跳了下來,落地之后,只是雙腿微屈,然后就端著微型沖鋒槍快速沖了過來。
“這……這……”
白宇同完全被驚呆了,這是什么個情況,哪里來的特戰(zhàn)大隊的士兵啊。特戰(zhàn)大隊平時都是藏在云深霧遮處,根本難得一見,今天怎么會一下就出動三架武裝直升機,威風凜凜就殺到這里來了。媽呀,這是出什么大亂子啊,特戰(zhàn)大隊的人一旦出動,那就是大事中的大事,是天大的事啊!
從飛機上跳下來的士兵像一陣風似的,眨眼就沖到了那邊的樊亮亮眼前。
“你……”樊亮亮只來得喊出一個字,“們”還沒出來,一記槍托就砸了過來。
站在這邊的白家樹,很清晰地看到那場景,只見樊亮亮直接就被砸得飛了起來,在空中就噴出一口血,血中帶著兩個白亮亮的牙齒,然后倒在草皮上滑出足有兩米遠,剛一落地,就被當兵的一腳踏中,然后槍口就頂在了腦袋上。
“這……”白家樹也傻了,樊亮亮這小子做啥了啊,怎么會招來這兇殘的特種兵呢。
不光是白家樹,白宇同三人饒是見多識廣,也被眼前的情景被嚇懵了。
眾人還沒回過神來,第二架飛機上又跳下來七八士兵,跟剛才一樣,端著沖鋒槍就過來了,上前槍口直接對準眾人,喝道:“趴下,趴下!雙手抱頭!”
白宇同還沒反應過來,士兵對著他的大腿就是一腳,白宇同當即撲倒在地,摔得他直發(fā)疼,他剛想搓揉一下,槍口就頂在了后腦勺上,“老實趴著,不許東張西望!”
白宇同哪還敢動啊,直接雙頭抱頭,就把腦袋扎進了草皮里。
“說,箱子在哪?”踏在樊亮亮背上的特種兵喝問到。
“箱子……什么箱子……”樊亮亮已經完全被嚇傻了,腦袋里除了恐懼,還是恐懼,完全就不知道什么箱子了,雙腿瑟瑟發(fā)抖。
“叭”一聲,一顆子彈就貼著樊亮亮的頭皮鉆進了草皮里。
看著掉在眼前的蛋殼,樊亮亮差點一口氣就背過去,我的媽呀,我的媽呀,褲襠間一股熱流躥出。
趴在這邊的白家樹幾人,可是清晰聽到了那聲槍響,當時就是渾身一哆嗦,老天啊,開槍了,樊亮亮被擊斃了。
“箱子在哪,最后問你一遍!”士兵又喝問。
樊亮亮嚇得不敢亂說了,腦子里拼命攪動,想著一切跟箱子有關的事情,突然他就想起了今天撬車拿來的曾毅箱子,道:“在……在停車場……我的車里?!?
“牌子,車牌號!”
“寶馬,南…南……南f……66668……”樊亮亮嚇得一句囫圇話都沒有了。
背上的士兵立刻拿起步話機,“b隊,b隊,停車場,寶馬南f66668!”
過了不到一分鐘,步話機傳來聲音:“找到目標!”
“請送過來確認!over!”士兵說完這句,就松開了踩在樊亮亮背上的腳,看到樊亮亮濕漉漉的褲襠,“呸”啐了一口。
不到三分鐘,就有一輛裝甲轟隆隆駛了過來,車子還沒停穩(wěn),一位同樣裝束的士兵跳下來跑了過來,道:“報告曾首長,找到一只箱子,請確認!”
曾毅接過箱子,打開之后仔細看了一番,道:“確認無誤,就是這只箱子,辛苦了!”
立刻有特種兵喊道:“任務完成,收隊!”
那個站在樊亮亮身邊的士兵,拽起樊亮亮一拳擊昏,抗在肩上就朝直升機跑了過去,站在這邊白家樹身邊的士兵也是收槍快速向直升機圍攏而去。
不到半分鐘的時間,眾人就聽到直升機啟動爬升的動靜,裝甲車也是轟鳴而去。
直到耳邊沒有了風的聲音,白家樹才抬頭望了一眼,只見天邊又剩下三個小黑點,周圍安靜得就好像從未發(fā)生過任何事情,只是少了樊亮亮。
手機鈴聲響起,才把出神狀態(tài)的白家樹嚇了一個激靈,他趕緊翻身掏出手機,接起來小聲道:“什么事?”生怕聲音大點,再把那當兵的招來。
“白總,不好了,有當兵的沖進公司,把王秘書給抓走了!”
白家樹心里一咯噔,怎么又是當兵的啊,老子今天到底犯了什么晦氣,這邊剛抓走一個樊亮亮,公司那邊又被抓走一個王秘書,完了,完了,這要出大事啊!
白宇同此時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他堂堂一個省政協(xié)的副主席,副省級領導,也被今天的場面嚇得不輕,他看白家樹一副丟了魂的樣子,就道:“家樹,家樹,你沒事吧!”
白家樹回過神來,突然一拍腦門,媽的,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剛才那特種兵嘴里喊的曾首長,聲音好熟啊,可不就是曾毅嗎!他們還喊著找到了一個箱子,肯定就是樊亮亮撬走的那個行醫(yī)箱。
不是說曾毅只是方南國的保健醫(yī)生啊,怎么會有這么大的陣仗!就是方南國本人,也未必能調動特種大隊和三架武裝直升機吧!
白家樹哆哆嗦嗦道:“爸,我……我闖禍了!”
“到底怎么回事!”白宇同就厲聲問道。
白家樹小心湊過去,低聲道:“樊亮亮偷了曾毅的一只木頭箱子,是在我公司的樓下偷的,剛才當兵的所說的那個曾首長,就是曾毅?!闭f這話的時候,白家樹直發(fā)顫,不光聲音發(fā)顫,身子也在發(fā)顫,曾毅可千萬不要把這筆賬記在我的頭上啊。
白宇同頓時如被雷擊,愣了半響,然后狠狠甩給白家樹一個耳光,道:“我說了多少次,讓你不要去惹他,不要跟樊亮亮這種人攪在一起,你不聽,現(xiàn)在闖禍了吧!”
白家樹木呆地坐在那里,絲毫也覺不得臉上疼。
白宇同拽住白家樹,“你給我交個底,樊亮亮的事,你有沒有摻和!”
“沒!沒!我沒參與!”白家樹就急忙說著,“我也是到了榮城,樊亮亮拿出那個箱子,我才知道的!”
“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報告給曾毅!”白宇同厲聲喝問,真是恨鐵不成鋼啊,今天多么好的一個效忠機會,你這龜兒子竟然給浪費了,看曾毅的這副陣仗,絕不是只有方南國一個靠山那么簡單啊,這是通了天的能耐啊。
知子莫如父,白宇同當然明白自己兒子心里的那點盤算,道:“有些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趁早把你的那點念頭給我絕了!你想坐山觀虎斗,也得先看清楚那樊亮亮是不是一只虎,那根本就是一只豬!”
白家樹失魂落魄,道:“爸,那現(xiàn)在怎么辦?”
“去找曾毅解釋,把自己撇清,絕不能讓這件事牽連到你的頭上!”
白宇同真是恨啊,曾毅要是趁機報仇,他就是說那箱子里有軍事機密,你也無可奈何,只能引頸待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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