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就笑呵呵伸出三根手指,搭在郭顯毅的手腕上,因為喝了酒,為了慎重,曾毅這次把得特別仔細,過了足有三分鐘,他才收了脈,凝眉思索片刻,道:“郭總的隱疾,我已經(jīng)了然了。”
“小曾,別賣關子了,快說吧!”董力陽就笑呵呵地看著郭顯毅,道:“老郭,你趕緊通知助理,讓他過來簽投資的協(xié)議吧!”
郭顯毅并沒有被曾毅的一句話就搞亂陣腳,他道:“曾大夫摸出什么,就說什么,但說無妨,無需顧忌?!?
曾毅就道:“如果我沒有摸錯的話,郭總的這個難之隱,已經(jīng)困擾你二十年了,是在春夏交接的時候染的病。”
“哦?”
周圍這些人的臉色就很好看了,難之隱?到底是什么難之隱啊,而且還二十年了,難道是老郭年輕的時候,在某個春夏交接的時間,做了什么好事不成?
郭顯毅倒是微微愣神,隨后就是一拱手,道:“佩服,佩服,曾大夫果然是神技,郭某人服了!”
不說病情,而讓大夫只靠把脈就把病癥說出來,這在中醫(yī)里叫做“亮山門”,全憑真功夫,其難度完全不亞于“懸絲診脈”。如果是大病的話,大夫還能通過病人的氣色、身體表現(xiàn)做一個輔助的判斷,而像郭顯毅這樣看起來完全就是健康的人,要讓醫(yī)生說出病情,其難度已經(jīng)遠超“亮山門”了。
曾毅只說了個時間,郭顯毅就自己知道遇到高人了,時間吻合,染病的時節(jié)也完全正確,這個曾毅看起來總共也就二十歲出頭吧,卻把自己二十年前的病給摸了出來,了不得啊,郭顯毅不服都不行。
他道:“這個病,曾大夫能治嗎?”
曾毅稍作沉思,道:“能治,等考察團結束的時候,我保證郭總這個病永不再犯!”
郭顯毅就一拍桌子,道:“好!就沖曾大夫這句話,南江的這個資,我郭某人投了!”
董力陽還一頭霧水呢,但曾毅說了是難之隱,他也不好意思當面問啊,免得郭顯毅難堪。周圍的人也是同樣的想法,他們也很好奇,但都不好意思問。
曾毅站起來,朝周圍的人一拱手,笑道:“諸位財神爺都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就不要為郭總的腳氣費心勞神了,治療腳氣的事,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我去!
董力陽大喘了口氣,心說曾毅這小子也太會玩人了吧,就一個腳氣,能扯得上是難之隱嗎。
不過現(xiàn)場的氣氛倒是被曾毅調(diào)動起來了,比起之前,要明顯歡快了很多。
郭顯毅此時笑道:“大家可別小瞧這腳氣啊,這二十年我吃遍了天下的藥,也沒能根除,簡直是苦不堪啊!”
二十年前,郭顯毅還沒創(chuàng)辦企業(yè)呢,南下去弄潮,因為經(jīng)濟拮據(jù),他就擠在一個大通鋪的小旅館里,旅館里的拖鞋是亂人用的,郭顯毅就從那里染上了腳氣。這二十年,他吃遍了天下的藥,請遍了名醫(yī),也沒根治這個腳氣,時不時就會發(fā)作,讓他很無奈。
不過,郭顯毅倒是頭一次碰到僅憑把脈就能斷出自己得了腳氣的事,而且連染上腳氣的時間都能知道。
中醫(yī)有五運六氣之說,根據(jù)每個人的體質(zhì)不同,在不同的年份,就容易患上某方面的疾病,曾毅斷出郭顯毅是腳氣,用五運六氣往前推,就很容易推出了郭顯毅患病的時間。
同理,五運六氣也可以往后推,在研究古代醫(yī)案的時候,經(jīng)常能看到名醫(yī)對還沒有生病的人講:某年春分,或某年冬至,你要特別容易,要得什么什么病,就是運用了五運六氣之說。華佗甚至能斷人十年后的生死,可謂是這方面的高手了。
古代太醫(yī)署也有專精五運六氣的大夫,不負責看病,專門負責預測大瘟疫的發(fā)生,以便朝廷提前做好預防措施。
至于郭顯毅的腳氣為什么能遷延這么久,是跟他的體質(zhì)有關,郭顯毅體質(zhì)濕熱,最容易滋生腳氣,要想根除他的腳氣,就要去掉他體內(nèi)的濕氣。
西醫(yī)的祖師爺巴斯德,把西醫(yī)帶入了科學的世界,其后影響西醫(yī)數(shù)百年,但臨終的時候,巴斯德也講了:“病菌漂浮在空中,無處不在,但只在合適的土壤上扎根?!?
郭顯毅的身體,就是那合適的土壤,讓腳氣在那里深深扎了根,這也是有人會得腳氣,有人不會得腳氣,有人重有人輕的原因所在。
但可惜的,至今西醫(yī)仍然在巴斯德生前的理論中拔不出來,在微觀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有了郭顯毅的這個例子,在場的企業(yè)家全都來了興趣,紛紛湊過來,要讓曾毅幫他們也把把脈,有病治病,無病調(diào)理嘛。
曾毅趕緊推辭道:“實在是對不住,今天喝了點酒,就怕手下抓不準,到時候胡說八道,把財神爺?shù)慕】荡笫陆o耽擱了。明天吧,明天我一定為大家服務?!?
眾人見曾毅這么講了,也不強求,人的經(jīng)濟達到一定程度時,就對健康特別重視。在場的企業(yè)家,隨便一個身價都上億,錢再多,也得有命來花,有了曾毅這位神醫(yī)的承諾,大家都覺得這趟南江沒有白來啊,除了有生意可做,還有神醫(yī)為健康把脈,一舉兩得。
郭顯毅并不只是說說,他當即就找到了聶國平,表示要在南江投資。其實大家到達南江之后,聶國平就把省里一些項目的資料交到了眾人的手上,郭顯毅已經(jīng)看過了。
南江省北原市有鐵礦,但一直都以出售礦石為主,市里有的幾家煉鋼廠,也因為技術水平達不到精煉的級別,只能做一些利潤很小的粗鋼,就國內(nèi)目前的情況,粗鋼的市場已經(jīng)遠遠飽和,產(chǎn)能過剩,于是北原市有一個怪相,那就是守著鐵礦寶山,卻慘淡經(jīng)營,入不敷出。
郭顯毅在來南江之前,其實就已經(jīng)對北原市的情況調(diào)查很久了,也接觸過幾次,只不過是還沒有做最后的定論罷了,現(xiàn)在當著這么多人的面既然打了賭,他就順水推舟,把這件事的意向先定了下來,至于后面能談到什么程度,就看南江省能提供的條件有多優(yōu)惠了。
有了這個開門紅的成績,孫文杰和聶國平都是信心大振,對本次考察團的結果充滿了期待。
酒會的最后,企業(yè)家推選出兩名代表,來擔任本次考察團的副團長,一位就是董力陽,一位就是郭顯毅。
此時郭顯毅道:“孫省長,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想您能成全?!?
孫文杰一伸手,道:“郭先生請講,我已經(jīng)講過了,南江一定會盡最大的力量,來做好這次考察行程的接待工作?!?
“是這樣的,以前大家之所以對在西部省份投資有所顧忌,主要是擔心政策是一套,下面執(zhí)行又是一套,所以這次的考察行程,我希望能夠以保密的形式進行,就不要驚動地方上了,我們想看到最真實的政策執(zhí)行情況?!惫@毅很誠懇地看著孫文杰,“就這一個要求,還請孫省長您成全??!”
孫文杰就笑道:“這里我做個承諾,此次考察團的行程,省里將會高度保密,絕對是‘微服私訪’!”
郭顯毅就點了點頭:“謝謝孫省長!”
“是我要感謝你們,你們是來幫助我們南江省改進工作來了,如果在考察中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問題,還請一定如實相告!”孫文杰的態(tài)度,也是非常誠懇。
“一定,一定!”郭顯毅就笑著舉起杯子,提議道:“我提議,大家共飲此杯,對南江省,以及孫省長和聶省長的熱情招待,表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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