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力陽心說這將中岳倒是個有趣的人,這說法可比什么盡地主之誼要實在多了,他笑著道:“將縣長重了,我哪敢讓你來當向?qū)О 2贿^要是順路的話,能否方便我搭個順風車?”
將中岳就一伸手,笑道:“求之不得,董先生請!”
儒子牛這才道:“慚愧吶,讓董先生見笑了,你看這山路……”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董力陽連連笑著,道:“我車上還有一位貴客,我這就去請?!?
儒子牛和將中岳都是臉色一變,董力陽的架子已經(jīng)夠大了,沒想到這車里還有更大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自己這邊縣委書記和縣長都親自出迎,對方竟然連面都吝于一見。
董力陽過去后,很快車上下來一位年輕人,一臉的傲氣,跟在董力陽身后走了過來,直接就上了越野車。
看董力陽沒有介紹的意思,儒子牛兩人也不好過問,他們一起上了前面那輛越野車帶路,同時在心里揣摩著那位年輕人的來歷,以及董力陽這次突然現(xiàn)身南云的目的。
趙成柱坐在辦公室里,有些心神不寧,平時縣里難得有人會給自己打電話,可今天的電話竟然是接二連三,而且各個都含含糊糊、語焉不詳,都在打聽老熊鄉(xiāng)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這讓趙成柱的心里七上八下,該不會要出大事吧!
正坐在那里琢磨呢,樓下傳來汽車的喇叭聲,趙成柱立刻坐直了身子,拿起一份材料,“認真”地研究了起來,等著下面的人上來請示自己。
“趙成柱呢,讓他出來!”樓下有人大喊。
趙成柱頓時眉頭皺起,大為不悅,哪個狗日的反了天,竟然敢在鄉(xiāng)政府大院里大呼小叫的,而且直呼自己的名字。
他站起身來,走出了辦公室,倒要看看是誰這么大膽,等往樓下一看,趙成柱就渾身一個激靈,我的媽呀,這是出了什么大事啊,儒書記和將縣長竟然同時光臨老熊鄉(xiāng)。
“儒……儒書記,將縣長……”
趙成柱喊了一聲,就急忙往樓下跑去,這不是要了老命嘛,領導大駕降臨,自己竟然在辦公室里端著架子等著請示,這回演過頭了。
他慌慌張張地下樓,走得太急了,一個沒站穩(wěn),竟然從樓梯上滾了下去。好在已經(jīng)沒有幾階樓梯了,只是他跌倒的樣子很難看,整個一四腳朝天。
從地上爬起來后,趙成柱竟然都沒感覺到哪里疼痛,三步并作兩步,他就來到了儒子牛和將中岳的面前,歡喜笑道:“儒書記,將縣長,歡迎你們來老熊鄉(xiāng)檢查指導工作。你們來怎么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好做好接待的工作?!?
儒子??吹节w成柱如此狼狽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冷哼一聲,沒有理他。這張皇失措的樣子,猶如喪家之犬,哪是一個黨員干部該有的樣子,南云縣的臉面,都快讓你丟盡了。
將中岳倒是說了一句,“沒有摔傷吧?”
趙成柱心里一暖,連連搖頭,道:“沒有沒有,看見兩位領導,我心里激動,腳下滑了一下而已?!彼斐鍪?,道:“兩位領導快請進,到里面坐,喝杯茶!”
顧迪此時從車上走下來,問道:“你就是老熊鄉(xiāng)的書記?你知不知道曾毅在哪?”
趙成柱“啊”了一聲,這個他還真答不上來,他每天都坐在辦公室等著曾毅向他匯報行蹤呢,可曾毅天對趙成柱有意見,根本就不進那扇門。
“我馬上讓人去找!”趙成柱只好先找了個托辭,繼續(xù)伸手道:“幾位
領導快請進!”
儒子牛更是不滿,他一看就明白趙成柱根本不知道曾毅去哪了,他轉身對董力陽道:“董先生,那就先到里面歇息歇息吧!”心里卻在想曾毅是誰啊,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只是忘了在哪里聽過。
眾人進了會議室,趙成柱趕緊倒上茶,然后找來一個辦事員,問道:“知道曾局長去哪了嗎?”
那位辦事員就道:“曾局長跟龍小姐、左先生昨天一起上了將軍嶺,還沒回來呢。”
趙成柱眉頭一皺,道:“趕緊去把他找回來!”
那位辦事員就道:“趙書記,將軍嶺那邊沒有信號,電話通知不到。派人去找的話,山高林密,怕是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我看曾局長今天應該會回來的。”
顧迪就牢騷了一句:“難怪打不通他的電話!他扶的這都是什么貧啊,怎么連個手機信號都沒有!”
趙成柱很不高興,對那位辦事員道:“你趕緊多找人上山,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內(nèi),把曾局長找回來?!?
話沒說完,那位辦事員突然眼角一抬,喜道:“回來了,回來了!我聽到牛旺林的拖拉機響了!”
話音剛落,就聽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一輛手扶拖拉機帶著轟鳴聲沖進了鄉(xiāng)政府大院。
“哈哈,我現(xiàn)在開得很穩(wěn)了吧!”龍美心停穩(wěn)車子,跳了下來,對曾毅道:“快,把我抓的那只山雞拿下來!”
“曾毅!”
顧迪就大笑著跑了出去,上前接過曾毅手里的一件設備,道:“我來,我來,都等你好半天了呢!”
儒子牛和將中岳頓時震驚得眼睛都瞪大了,不是吧,這位年輕人可是連董力陽都要客氣三分的貴客,竟然跑過去幫人扛東西,這是個什么情況??!
董力陽此時也是一副吃驚的表情,自己沒有看錯吧,剛才那位開拖拉機的,不會是龍家的那位寶貝千金吧,她怎么會在這窮山僻壤的老熊鄉(xiāng)?
董力陽趕緊迎了上去,笑容滿面地伸著雙手,要從龍美心手里接東西,“美心小姐,怎么是你??!”
龍美心回頭一看,訝異道:“咦?董胖子,你這只拱地龍,不在城里好好拱地,怎么跑到山里頭來了?”
董胖子?拱地龍?
儒子牛和將中岳齊齊倒抽一口涼氣,我的山神爺啊,這是什么人吶,竟然敢叫董力陽為董胖子!拱地龍的外號大家全都知道,可也沒誰敢喊啊!兩人一時都感覺自己的腦子不夠使了,想想自己為了見董力陽一面,可是費了老勁,跟孫子似的,你再看看人家,呼來喝去的。
董力陽沒有絲毫生氣的樣子,他笑呵呵從龍美心手里接過那只山雞,道:“幾天沒見,美心小姐越發(fā)漂亮健康了?!倍﹃栯m然有錢,但他是明白人,知道自己的這點錢,在一些真正的權貴面前,根本如同浮云一般,比如眼前的這位龍美心,就不是自己所能得罪得起的。
龍美心看見了熟人,有些開心,指著那拖拉機道:“我剛學會開這車,要不要帶你兜兩圈,感受一下?”
董力陽急忙擺手,“不行不行,你饒了我吧,我這把身子骨,可經(jīng)不起這山地卡丁車的折騰。”
眾人心里都覺得好笑,這董力陽也真是有意思,拖拉機就拖拉機吧,還美其名曰山地卡丁車,這馬屁拍得。
看顧迪和董力陽都上手幫忙了,儒子牛和將中岳也不好站著,上前一起把車上的東西卸了下來。
顧迪這才給曾毅介紹:“曾毅,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久泰集團董事局的主席董力陽先生。董總,這位就是我向你提起過的曾毅?!?
董力陽急忙把手里的東西一撇,伸出雙手,笑道:“曾先生,幸會,幸會,認識你非常高興!”
“我可是久仰董先生的大名了!”
曾毅淡淡一笑,他知道董力陽,但沒有什么好印象,上次袁文杰搞的拆遷項目,就是跟久泰集團合作的。不過曾毅倒是多少能猜到顧迪跟董力陽一起出現(xiàn)的原因,顧明夫即將到東江省上任,雖說是代省長,但其實就是省長了,久泰集團的總部位于東江省,對于新省長的公子,董力陽自然是要結交一番的。
“不敢當,不敢當!”
董力陽笑著,心里也在猜測曾毅的來歷。他對于國內(nèi)政治圈里的人和事,可以說是非常熟稔了,但卻弄不清曾毅的來頭,按照顧迪的說法,曾毅是方南國的保健醫(yī)生,這明顯不全面,只是一個保健醫(yī)生的話,又怎么會和龍美心攪在一起呢。
“最近我身體有點不舒服,一點力氣都沒有,聽顧少講,曾先生的醫(yī)術非常高明,我就上門求醫(yī)來了。”董力陽笑著。
儒子牛和將中岳這才有點明白了,原來董力陽是來求醫(yī)的。
將中岳早就知道曾毅醫(yī)術高明,心道曾毅的名氣遠遠超出了自己的想象,連董力陽這樣的人物,都不惜親身來到老熊鄉(xiāng)這樣的窮鄉(xiāng)僻壤,登門求醫(yī)。
曾毅心里很明白,董力陽只是在找由頭,他這次來老熊鄉(xiāng),絕不會是看病那么簡單,“董總在會議室稍坐片刻,我先把設備搬進屋里,馬上就好!”
“好的,好的!”董力陽點了點頭。
龍美心詫異地看著董力陽,“你滿面紅光,不像生病?。 彼犃硕﹃柕脑?,才把自己這幾天睡眠質(zhì)量好,跟曾毅會治病聯(lián)系在了一起。
董力陽笑著,“誰說我沒有生?。课疫@病,只有曾先生能治!”
顧迪跟著曾毅進了房間,抱怨道:“這是什么破地方啊,我看了一圈,這鄉(xiāng)政府大院的二層小樓,竟然是這里的最高建筑了。早知道是這樣,我是絕對不會來的?!?
曾毅笑了笑,“所以組織上才派我下來扶貧啊!”
顧迪撇了撇嘴,心說要是能扶得起來,怕是早就被人扶了,不過他還是道:“我把董力陽帶來了,看他能不能出點什么項目,不管怎么樣,都要幫你弄出個漂亮的政績。”
“袁文杰的那塊地,好像就是跟董力陽合作的!”曾毅說到。
顧迪知道曾毅這話的意思,他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不過拆遷的事,都是袁文杰自己搞出來的。你放心吧,誰真對我好,誰是看我家老爺子的面對我好,我心里有數(shù)?!?
曾毅笑了笑,這顧迪表面看起來紈绔不羈,其實心里全都明白,世家公子哥果然都不簡單,各有各的生存之道,“顧省長什么時候去東江上任?”
“快了!”提起這事,顧迪臉上喜不自禁,道:“我家老爺子對你印象不錯,怎么樣,有沒有去東江發(fā)展的打算?”
曾毅看著顧迪,不知道這個邀請是顧迪的意思,還是顧明夫的意思,他道:“我走不成,剛把向南姐的投資拉來,哪能撂挑子?”
顧迪就發(fā)著牢騷,“讓我怎么說你好呢,當初要是待在榮城,現(xiàn)在……”
“你說過八遍了!”曾毅笑著打斷了顧迪的話,“行了,咱們?nèi)タ纯炊﹃柕降椎昧耸裁床“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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