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這幾天看了些資料,對于老熊鄉(xiāng)的情況多少有些了解,老熊鄉(xiāng)之所以窮,一是因為地處大山深處,交通不便;二是因為山里的可耕地少,而且土地貧瘠,溫飽問題都解決不了,還談什么脫貧致富啊。
皮卡車出了縣城只十分鐘,就進入了山區(qū),此時路明顯窄了起來,很多地方,僅能讓一車勉強通過。尤其是路過那種一邊是高聳的峭壁,一邊是深不可測懸崖的路段時,真是讓人的心都跟著懸了起來。
在彎彎曲曲的路上,上上下下跑了兩個小時,曾毅問到:“距離老熊鄉(xiāng)還有多遠?”
司機就道:“再有一個多小時,估計就能到了!”
曾毅無奈搖頭,心道這真是望山跑死馬,從地圖上看,南云縣城距離老熊鄉(xiāng)的直線距離不過五十里,可在這大山里一轉(zhuǎn)悠,五十里路卻要跑上四個小時,平均下來,一個小時也就直線往前推進了十多里地多一點點。
曾毅覺得這已經(jīng)夠慢了,沒想到司機又來了一句,“幸虧前幾年縣里勒著褲腰帶,把這條路重新擴寬了一些,不然我們天黑都到不了老熊鄉(xiāng)了。”
以前看那些詩人們筆下的山路,氣勢大的,什么猶如一條蜿蜒的巨蟒;氣勢小的,行走在山路上,耳邊是不知名鳥兒的清脆叫聲,腳邊是潺潺
流動的小溪,遠處,偶爾還有幾聲野獸的怪叫。
可曾毅遇到的卻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他甚至懷疑詩人是不是在公園里散步呢。
路上遇到了幾次飛石,幸虧掉在路面的石頭都比較小塊,曾毅和司機下車把石頭推下懸崖,清理了路面之后,接著前進,這又耽誤了不少時間。
等皮卡車進了老熊鄉(xiāng)的鄉(xiāng)政府大院,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了。
聽到喇叭響,兩層高的辦公樓里的人幾乎全跑了出來。一位四十多歲的紅臉大漢迎了上來,呵呵笑著:“曾局長,從早上接到通知,我們就在等著你了?!?
“沒想到山路會這么難走,早知這樣,我就讓局里的人晚點再通知你們了。”曾毅笑著,“實在是抱歉,讓大家等久了。”
“這熊日的山路!”
牛旺森罵了一句,又笑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牛旺森,老熊鄉(xiāng)的鄉(xiāng)長!”牛旺森的手相當(dāng)有力氣,抓住曾毅的手晃動兩下,道:“曾局長,我們一直都盼著能來你這么一位見過世面的干部,來幫助咱們老熊鄉(xiāng)脫貧致富。”
“牛鄉(xiāng)長太客氣了!今后一段時間內(nèi),怕是都要麻煩你了?!?
“好說,好說!”牛旺森輕輕拖了一下曾毅的肩膀,“走,我?guī)闳ヒ娳w書記,完了咱們先吃飯,路上肯定辛苦了?!?
曾毅這才想起老熊鄉(xiāng)的書記趙成柱沒有露面,心道這位書記好大的架子。兩人上樓,敲開東側(cè)的一間辦公室,就見到了趙成柱。
趙成柱臉色黝黑,帶了一副眼鏡,看起來比較冷淡,話也不多,和曾毅打了個招呼,他就出門鎖了辦公室。一行人出了鄉(xiāng)政府大院,到對面的飯館吃飯。
牛旺森一進門,就去柜臺上翻出兩瓶酒,樂呵呵地道:“今天曾局長來了,咱們喝南江老窖?!?
趙成柱的臉一沉,道:“吃完飯還要向同志們介紹一下曾局長,酒就不喝了吧,等會一個個醉醺醺的,像什么樣子!”
牛旺森只好放下了酒瓶,臉上有些尷尬,道:“曾局長,可別嫌我們招待不周,咱們山里漢子招待客人,從來都是很實在的,等下午開完會,我陪你喝個桌底倒!”
雖然沒有酒,但老熊鄉(xiāng)準備的這桌菜還是很豐盛的,有山里的野豬肉和山雞,還有一些蘑菇和野菜,特別是那個野菜炒雞蛋,味道香得厲害,曾毅以前從沒吃到過。
本來按照計劃,是等曾毅來了先開會,開完會再吃飯的,可曾毅來得晚了,這順序只好顛倒過來,先吃飯,后開會。
吃完飯,趙成柱召開會議,把曾毅介紹給大家認識。
其實在飯桌上,曾毅就已經(jīng)和鄉(xiāng)里的干部認識得差不多了,趙成柱這番介紹,相當(dāng)于是在一堆老面孔跟前,又把曾毅給介紹了一遍,只不過更為正式罷了。
曾毅此時就發(fā)現(xiàn)了趙成柱的一個特點,待人接物,趙成柱的話不多,可往主席臺上一坐,趙成柱的話閘就收不住,天南海北講了一個多小時,卻只有一個主題,那就是希望曾毅能夠給老熊鄉(xiāng)的扶貧工作,帶來新的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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