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一松開他,陸圣中馬上伸手指往嘴里摳,想把吞進(jìn)去的東西嘔吐出來。邊上有人一把抓住他手腕擰到了一旁,不讓他摳。陸圣中盯向笑吟吟的蘇照,驚恐道:“你給我吃了什么?”蘇照笑:“那可是好東西,金貴的很,一般人可享受不到,便宜你了。”“究竟給我吃了什么?”陸圣中明顯有些慌了,他能想象到,絕非什么好東西。蘇照答非所問,“大公子絕不會食,半個時辰后,愿走愿留隨你便?!标懯ブ心樕仙袂閺?fù)雜,慌亂和恐懼交織……次日天亮,凌波府內(nèi),屋檐下,蘇照眺望天際綻露的晨曦?!澳沁呥€沒動靜嗎?”蘇照冷冷清清地問了聲,她在這里等了一夜。一旁男子回道:“那名伙計把密信放進(jìn)了一間染坊的神龕內(nèi),便返回了酒樓,兩邊都有人盯著,不見那伙計再有什么動靜,密信也還在神龕內(nèi),不見有人去取?!碧K照沉聲道:“這不正常,這種來往消息若不及時處理的話,豈不是誤事,沒道理現(xiàn)在都沒人去取,難道陸圣中被抓已經(jīng)走漏了消息?或者說陸圣中不老實做了什么手腳?”男子道:“陸圣中應(yīng)該知道做手腳的后果,何況他服了我們的藥,做沒做手腳很快會有答案。我倒是懷疑有人泄密,現(xiàn)場就那些人,我們這邊應(yīng)該不會有什么問題,難道是大公子那邊的人走漏了消息,還是那位大小姐泄密了?”蘇照蹙眉,“我回頭問問。”男子:“再等下去似乎沒什么意義,依我看,還是直接抓了那伙計審問吧?!薄班?!”蘇照剛點頭,忽聞一旁院子里傳來野獸般的“嗬嗬”聲,還有砸東西的動靜?!昂呛牵 碧K照淡笑一聲,快步去了隔壁院子里。只見一間房門撞破,庭院里,陸圣中抓心撓肺般在地上翻滾,一臉的痛苦不堪,時而還用腦袋撞地,額頭上已經(jīng)撞出了血。還有后背那被飛禽抓破的傷口,已經(jīng)再次滲血,殷紅兩團(tuán)。無意中見到走來的蘇照,連滾帶爬地爬了過去,抱住了蘇照的一只腳,痛苦嚎叫道:“解藥,解藥,給我解藥!”他顯然已經(jīng)猜到了是昨晚吃下的那顆藥丸的緣故。蘇照居高臨下道:“我們這邊按你說的去查了,消息卻中斷在途中無人接頭,怎么回事?”陸圣中用力搖頭,“我不知道?!碧K照:“不知道?那你就慢慢享受吧?!币荒_撥開了他,轉(zhuǎn)身欲走?!安灰?!”陸圣中嚎了一嗓子,又飛快爬了過去,摟住她腳,發(fā)出痛苦顫音道:“我真的不知道!”蘇照垂視道:“那就等你知道了再說吧!”陸圣中一只手伸出,痛苦祈求:“解藥,給我,給我…”蘇照不為所動,讓他熬著。陸圣中似乎承受不住這痛苦煎熬,忽猛然用頭連連撞地,撞的咚咚響,最后忽猛地張嘴,一口咬向蘇照的小腿。蘇照揮腳一踢,直接將其踢飛了出去?!鞍 甭涞氐年懯ブ邪l(fā)出凄慘哀嚎聲不止,翻滾中忽一口咬向自己胳膊,硬生生撕下了一塊血肉,自己活生生吞了下去,此情此景慘不忍睹。見此狀,蘇照才翻指夾出一粒黑色藥丸,“他應(yīng)該沒說謊,給他藥吧!”一旁男子接了藥丸,閃去,一腳踩住陸圣中
的胸口,捏住陸圣中的臉頰,屈指將藥丸彈入了他的咽喉之內(nèi)。好一陣后,如同瘋魔一般的陸圣中才漸漸安靜了下來,大口喘著粗氣。踩住他的男子這才松開腳走了回來?!澳闳マk你的事?!碧K照交代了一聲,那男子拱手后,轉(zhuǎn)身快步離去。慢慢爬起的陸圣中捂住胳膊上流血的傷口,搖搖晃晃而來,發(fā)出似乎連靈魂都在顫抖的聲調(diào),“你究竟給我吃了什么?”“知道了是什么也沒用,何必多問,已經(jīng)給你服了解藥,應(yīng)該能壓制三個月不會發(fā)作。”“三個月?三個月后呢?”“再服一次解藥,又能壓制三個月,以此類推。”蘇照淡淡扔下話,不疾不徐地走了。陸圣中頹然踉蹌,跌坐在地,露出一臉慘笑,呵呵笑個不止……刺史府地牢內(nèi),邵三省領(lǐng)著黑斗篷遮掩的蘇照再次來到。牢內(nèi)的邵平波轉(zhuǎn)身看來。牢門打開,看守皆退下回避?!傲鴥簺]事吧?”步入牢內(nèi)的蘇照掀開帽子,問了聲。邵平波閉目一陣,再睜眼,“還是說你那邊吧,查到了沒有?”“沒有,線索到半路就中斷了……”蘇照將大概情況講了下。邵平波眉頭皺起,“難道陸圣中做了手腳?”“已經(jīng)排除了,他沒什么問題。”蘇照略搖了搖頭。邵平波:“莫非有人走漏了陸圣中被抓的消息?你帶來的人不會有問題吧?”蘇照:“我?guī)ガF(xiàn)場的人不認(rèn)識牛有道,牛有道也不認(rèn)識他們,我們組織你還不知道么,能有什么問題?我倒是懷疑你那邊,那個宋舒和陳什么的不會有問題吧?”邵平波:“有問題的話,我也不會收容他們,已經(jīng)詳查過,他們兩個和牛有道之間的過結(jié)清楚明白著,不可能是牛有道的人?!碧K照:“現(xiàn)場就那些人,莫非是柳兒那邊走漏了消息?”牢外的邵三省接了句,“小姐昨天回來后,就被嚴(yán)加看管,一直呆呆坐那,滴水未進(jìn),連一句話都沒說,連刺史大人前去問答也未能讓她吭聲,不可能走漏消息?!碧K照遲疑,“難道是那個放掉的譚耀顯?”邵三省迅速瞟了眼邵平波,復(fù)又低眉垂眼。邵平波淡定道:“我的人看著他坐船走了,不會有什么問題?!碧K照沉吟:“那就奇怪了?!鄙燮讲ǎ骸瓣懯ブ凶咧鞍l(fā)了消息出去,說是要去宋國,讓牛有道派人去宋國接應(yīng),這邊知道陸圣中走了,接頭的人便撤離了…想來想去,若是你那邊的人確定沒問題,也只有這個可能了?!碧K照默默頷首,“的確有這個可能?!币环徽労螅K照離開了地牢,返回了凌波府。剛回內(nèi)院不久,前去辦事的那名手下回來了,找到她稟報:“那個伙計已經(jīng)抓了審問,已在北州居住了三代,就是個收人錢財辦事的人,根本不知道其他的情況。”“唉!”蘇照輕嘆了聲,不奇怪,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辞闆r就知道那伙計是個跑腿的,哪能知道什么機(jī)密,想順藤摸瓜,卻摸到了斷藤,摸不下去了,也不知牛有道到底在北州府城安插了多少人,安插了些什么人……“來,打我!”山谷中,崖壁下,牛有道對黑牡丹招手示意。“……”黑
牡丹無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打你?”牛有道笑著點頭,“沒錯!來,打我一掌試試?!焙谀档ぃ骸暗罓敚氵@不是為難我嗎?”牛有道:“你想多了,我是在練功?!薄熬毠Γ俊焙谀档ゃ等?,旋即試著說道:“那我打一掌試試?”牛有道:“別攏媚憒蚓痛潁斕??!“好吧!道爺,那你小心了?!焙谀档は忍嵝蚜艘宦?,忽一掌拍出。牛有道翻手就是一掌迎去。黑牡丹目光急閃,打出的一掌揮向空中,人也翻身避開了。牛有道臉一沉,“讓你打,你躲什么?”黑牡丹苦笑:“道爺,你那掌力之霸道,我在雷宗康身上見識過,也聽雷宗康說過的,中了你的掌力很遭罪的?!闭浅峭饫鬃诳岛团S械缹φ茣r的情形,她可是歷歷在目,半邊身子結(jié)霜,半邊身子滾燙,想想都難受,她可不想嘗那滋味。牛有道翻了個白眼,“我不還擊,只防守,快點,別磨蹭了。”乾坤挪移練出了點心得,初窺門徑,他急于一試。“真的嗎?”黑牡丹略表懷疑?!澳愦虿淮颍俊迸S械腊l(fā)出了最后通牒。黑牡丹無奈,先招呼了一聲,“來了,看掌!”閃身而來,一掌拍出。牛有道立刻一掌拍出相迎。咣!兩掌撞擊的同時,牛有道另一手揮袖一甩,罡風(fēng)四溢而出。打了一掌的黑牡丹怔了一下,還果真是防守,道爺掌中未發(fā)出任何力道。牛有道皺眉,“力道太小了,你沒用什么力,用盡你的法力攻擊,再來!”黑牡丹哪敢往死里出手,見狀,立刻再拍出一掌。咣!牛有道再接一掌,這次甩手溢出的罡風(fēng)連山谷中的石頭都掀起翻飛一大片。黑牡丹驚訝了,自己這一掌的威力已經(jīng)不算小了,道爺不反抗,硬抗一掌居然連身子都不動一下,兩人之間的修為差距有這么大嗎?牛有道顯然還不過癮,喝道:“讓你盡全力,再來!”“道爺,小心了?!焙谀档ぬ嵝蚜艘宦?,這次不客氣了,一掌狂轟而出。咣!一掌接下,牛有道另一只胳膊振臂抖出的強(qiáng)勁罡風(fēng)宛若狂風(fēng)呼嘯。“再來!”“快點,連續(xù)進(jìn)攻!”黑牡丹身形逐漸翻飛,連續(xù)迸發(fā)掌力攻擊。牛有道屹立原地不動,一掌又一掌地接下。黑牡丹越打越心驚,對方完全不反抗,甚至是不防御,自己的攻擊力道可是實實在在打在對方身上,對方居然能硬受自己這么多掌的全力進(jìn)攻,還幾乎是屹立原地不動。她也察覺到了異常,那就是自己每打中道爺一掌,道爺身后都會溢出一陣強(qiáng)烈罡風(fēng),只是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而隨著她雙掌進(jìn)攻越來越快,接連錘煉下,牛有道似乎又摸出了一點心得,已不需要甩另一只胳膊,雙手齊出迎接。雙方交手好一陣后,牛有道突然閃身避開,擺了擺手,示意到此為止。停下后的黑牡丹驚疑不定。牛有道卻似有不滿地帶著琢磨神色略搖了搖頭,自己這乾坤挪移火候還差的遠(yuǎn),人家打出的成形力道自己還不能自如地成形轉(zhuǎn)移,散出一陣亂風(fēng)算什么?說明自身承力的阻礙還很大,碰上修為高深的,非吃大虧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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