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修兒呢?”
下首那人一聲灰袍,穿著馬褂子,微微發(fā)抖,抬眉望了一眼,又迅速低下頭來,顫顫巍巍地答道:
“主母,老爺前些日子將少爺外派出去…說是有要?jiǎng)?wù)…”
那女子直起身,小腹隆起,顯然已經(jīng)快要生產(chǎn),她低眉看了一眼爬在下面的人,冷聲一笑,低聲道:
“玫蔽沂竅棺恿硬懷桑餳岡虜輝蓯攏閉嬉暈液悶??修掇论谣哪厘P遼倩嵬疑媳ㄒ簧睦鎘脅桓娑塹牡覽恚
此女氣度雍容華貴,正是李玄宣的正妻,李淵修之母,如今尚在抱胎,在后院寸步不出,眾人都想著瞞著她,可這四下的哭泣聲和數(shù)十天未曾請(qǐng)安的李淵修卻是怎么也瞞不住的。
見下人默然不語,她心中已經(jīng)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能教出李淵修這樣的孩子,這女子本身就聰明伶俐,只是看看下人和親戚的臉色,十成就猜了七八成了,頓時(shí)焦急了起來,冷聲道:
“說。”
那人被逼問得冷汗津津,兩腿戰(zhàn)戰(zhàn),終于答道:
“少家主被刺……身故了?!?
女子微微一窒,想過可能出了事,卻不想如此決絕,悶哼一聲,心情激蕩下腹中一陣疼痛,咬牙道:
“唔…李玄宣呢!怎么當(dāng)?shù)摹疫@樣的孩子交到他手中,就這樣出了事…李玄宣!李玄宣!”
“家主他……”
那下人低了低頭,卻見眼前的女人軟軟地倒下去,頓時(shí)慌了神,叫道:
“主母!主母…”
――――
“哇――”
李家的白紗掛了幾月,尚在屋檐上飄動(dòng)著,一聲啼哭終于在院子中響起,李玄宣握著妻子的手,用法力為她穩(wěn)住氣息,產(chǎn)婆抱出一個(gè)瘦弱的孩子出來,賀道:
“恭喜老爺,是個(gè)男丁?!?
李玄宣接過瞧了瞧,卻見這孩子又瘦又小,干巴巴地皺著眉頭,弱弱地啼哭了一聲,低低地閉起嘴巴,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若不是鼻翼輕輕嗡動(dòng),靈識(shí)也能感受到孩子的氣息,李玄宣幾乎要覺得面前這個(gè)孩子沒了氣息。
“苦了你了,”
李玄宣低聲安慰了妻子一聲,才去了長(zhǎng)子,又得一子,一時(shí)間老淚縱橫,心中情緒萬千,難以語,抱著孩子看了一陣,千萬語化為一聲低嘆,低聲道:
“我庸庸碌碌了大半輩子,這才曉得人世間別無所求,唯圖一平安罷了!”
伸手捋了捋這孩子濕漉漉的胎發(fā),把孩子給妻子看了看,李玄宣溫聲道:
“叫淵平吧,李淵平?!盻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