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溫囑咐了幾句無關痛癢的關懷話,便起身整理衣袍,恢復了那副溫潤儒雅的親王模樣。仿佛剛才那個沉浸在情欲和報復快感中的男人,只是幻覺。
    春貴人也隨之起身,替晉王細心查看是否有任何疏漏之處,確保那身太監(jiān)服飾依舊整齊,看不出絲毫破綻。
    她的動作間充滿了不舍。
    做完這一切,晉王俯身在春貴人的額頭印下一吻:“本王需得走了?!?
    “你一切小心,若無萬分緊急之事,仍按舊例傳遞消息?!?
    “古麗明白?!?
    春貴人眼中滿是眷戀與不舍:“王爺也要萬事小心?!?
    晉王點點頭,最后深深地看了春貴人一眼,便如同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重重簾幕之后,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寢殿內再次恢復了寂靜,只剩下空氣中若有似無的靡靡之氣,證明著方才發(fā)生的一切并非夢境。
    春貴人獨自回到凌亂的床榻上,回味著方才的點點滴滴,臉頰依舊滾燙。
    她抱緊雙膝,將臉埋進去,嘴角忍不住向上揚起。
    然而,笑著笑著,春貴人那雙嫵媚的眼眸深處,卻悄然浮現(xiàn)出一絲極淡的不安。
    王爺今日前來……真的僅僅是為了她嗎?
    晉王問的關于皇貴妃的話,終究在春貴人的心底留下了痕跡。
    但這絲不安,很快便被巨大的幸福感,和對未來的憧憬所取代。
    無論如何,她已經真正是王爺?shù)呐肆恕?
    這就夠了。
    春貴人重新躺下,擁著殘留著晉王氣息的錦被,懷著復雜的心事,緩緩閉上了眼睛。
    ……
    永壽宮。
    沈知念端坐在窗邊的紫檀木軟榻上,靜靜地處理著六宮事務。
    晨光透過細密的窗欞,在她華麗的宮裙上流轉,襯得她側顏沉靜,眉眼間卻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儀態(tài)。
    芙蕖安靜地站在一旁,隨時準備上前伺候。
    菡萏則蹲在鎏金熏爐旁,小心翼翼地添著一勺蘇合香,讓香氣更濃郁些。
    殿外傳來了極輕的腳步聲,隨即簾幕微動。
    小明子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邊,恭敬地行禮:“娘娘萬福金安!”
    得到沈知念眼神示意后,他快步上前道:“娘娘,水溪閣那邊有動靜了?!?
    沈知念并未抬頭,只從喉間極輕地溢出一個音節(jié):“嗯?”
    小明子立刻稟報:“奴才派去盯著的人回報,昨夜御膳房負責采買、記賬的太監(jiān)小秦子,去了水溪閣,待了約莫有一個多時辰,直到快子時才出來?!?
    “小秦子?”
    沈知念終于抬起眼,那雙嫵媚的狐貍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思量:“御膳房的人,大半夜的去春貴人宮里做什么,還待了那么久?”
    她語氣平淡,卻有一股迫人的壓力。
    小明子顯然早已將首尾打聽清楚,忙躬身答道:“奴才也覺奇怪,一早便尋了由頭,找相熟的小太監(jiān)旁敲側擊地問了?!?
    “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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