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看出四殿下對晚余小姐與眾不同,所以,他決心要替四殿下守護好晚余小姐,不讓任何人打晚余小姐的主意。
該說的話都已說盡,祁讓最后看了晚余一眼,叮囑他們幾個把晚余好生送回去,隨后便揚鞭催馬,在沉沉的夜色里疾馳而去。
踏踏的馬蹄聲中,傳來一聲呼喚:“殿下,我等你回來!”
祁讓心頭一跳,握韁繩的手緊了緊。
他聽出是晚余的聲音,但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停留,他怕他回一次頭,就會舍不得離去。
會回來的。
他肯定會回來的。
他還等著立了軍功回來求娶她呢!
就是不知道,晚余會不會答應他……
……
大鄴與瓦剌的戰(zhàn)事,從景元二十一年秋一直持續(xù)到二十二年冬。
西北軍主帥江連海親臨前線督戰(zhàn)時,膝蓋中了一支毒箭,重傷昏迷,軍中群龍無首,士氣低落。
危難之際,身為副將的四皇子祁讓,代替江連海擔起主帥之責,憑借超凡的膽魄,深遠的謀略逆轉敗局,親率精銳騎兵迂回奔襲八百里,直搗瓦剌后方大營,將瓦剌主帥斬殺于睡夢中,一場大火將瓦剌軍的糧草燒得干干凈凈。
失去補給的瓦剌軍驚慌失措,食不果腹,在之后的戰(zhàn)役中徹底失去抵抗,被大鄴軍隊打得節(jié)節(jié)敗退,潰不成軍。
眼看著大鄴的鐵騎就要攻破瓦剌王庭,瓦剌王被迫寫下投降書,請求大鄴休戰(zhàn)議和。
捷報傳回京城的同時,皇四子祁讓的威名也響徹西北,令朝野上下為之震撼。
誰也沒想到,這個冷宮出來的皇子,居然一戰(zhàn)成名,從天煞孤星成為了萬民敬仰的守護神。
捷報傳回京城時年關剛過,等祁讓安排好邊關布防及戰(zhàn)后重建的事宜,率領隊伍跋涉千里回到京城時,已經(jīng)是景元二十三年的暮春時節(jié)。
漫天柳絮飄飛如雪,西城門外人頭攢動,太子祁望親自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四皇子凱旋還朝。
臨朝聽政將近兩年,祁望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對皇后唯命是從的乖順皇子,一身杏黃色四爪團龍袍服,背著手站在萬人中央,面容俊美,氣場沉凝,眉宇間更添了上位者的持重與威儀。
雖然離真正的帝王之威尚有些距離,也自有了一番淵渟岳峙的傲人氣度。
在他左右兩側,沈長安和徐清盞分別率領禁衛(wèi)軍與錦衣衛(wèi)貼身守護。
沈長安穿著禁衛(wèi)軍的軍服,身形高大,眉目疏朗,顧盼間神采飛揚,兩年的軍營歷練,讓他迅速成長為了京中貴族子弟中最耀眼的新星,鮮衣怒馬、意氣風發(fā)的沈小侯爺,不知迷倒了京城多少懷春的少女。
徐清盞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身姿挺拔如松,眼神銳利沉靜,舉手投足間已經(jīng)完全找不到當初那個青澀又害羞的少年的影子。
雖然他目前還只是錦衣衛(wèi)百戶,但因著太子賞識,允他御前帶刀行走,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太子的耳目和心腹,前途不可限量。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晚余在胡盡忠和幾個便衣侍衛(wèi)的陪同下,踮著腳眺望前方。
胡盡忠本應陪伴在祁望身邊,但祁望說今天人太多,讓他親自帶幾個人陪著晚余,以防發(fā)生意外。
前方隱約已經(jīng)能看到馬蹄騰起的煙塵,馬蹄聲也在由遠及近而來。
胡盡忠見晚余伸著脖子看得目不轉睛,便笑著打趣她:“晚余小姐,您還是先歇歇吧,再這么看下去,四殿下還沒到,您的脖子就先斷了,到時豈非樂極生悲?”
晚余本來很激動,很迫不及待,被他一句話逗得笑出聲來:“那怎么辦,我個子這么矮,不伸長脖子,四殿下等會兒看不到我怎么辦?”
她如今已經(jīng)十四歲,少女的輪廓已然長開,容貌出落得更加清麗可人,恬靜又不失靈動,溫婉又不失俏皮,隨意的一個笑容,就能令春光黯然失色。
胡盡忠被她這一笑晃了眼,三角眼瞇成一條縫:“不會的,以四殿下對晚余小姐的感情,你就算躲在人群后面,四殿下也會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您的?!?
“那可不一定。”晚余期待中又帶著些許的忐忑,“我都已經(jīng)長大了,四殿下走了這么久,還不知道能不能認出我呢!”
“能,肯定能?!焙M忠拍著胸脯道,“四殿下要是認不出您,我就把胡字倒著寫?!?
“好,這可是你說的?!蓖碛嘈χf,“等會兒你站遠點兒,別挨著我,我就站在人群中間,看他能不能一眼認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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