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語聽這才緩緩?fù)O?,轉(zhuǎn)過身。
只見陸景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到她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他臉上那慣常的溫柔面具竟然有些罕見的碎裂,只剩下陰沉的怒意,眼睛緊緊盯著她,像是要將她看穿。
“你就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他幾乎是咬著牙問出這句話。
傅語聽聞,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冰冷刺骨的弧度。
她的目光輕飄飄地掠過緊跟在陸景身后、一臉嫉妒的徐茜,然后重新落回陸景臉上。
那眼神是陸景以前從來沒有見過的模樣。
仿佛在看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陌生人,甚至帶著一絲憐憫。
“我們之間,”
她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字字清晰,像冰珠落地:
“還有什么好說的呢?陸景?!?
說完,她不再浪費(fèi)任何時間,干脆利落地轉(zhuǎn)身,高跟鞋敲擊地面,發(fā)出決絕的聲響。
她竟然就這樣走了?
這種徹頭徹尾的輕蔑徹底點燃了陸景的怒火。
他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傅語聽的手腕。
力道之大,讓傅語聽微微蹙起了眉。
“傅語聽!”
他的聲音因憤怒而有些變調(diào):
“你怎么敢……?!”
她怎么敢這樣對他?
怎么敢用這種態(tài)度?
怎么敢把他當(dāng)成空氣!
傅語聽低頭看了一眼他抓住自己手腕的手,眼中閃過清晰的厭惡。
她沒有掙扎,只是抬起頭,冷冷地看著他,那目光里的寒意讓陸景心頭莫名一悸。
“放手?!?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陸景被她看得竟有些下意識地想松手,但自尊心讓他硬撐著沒有放。
傅語聽不再廢話,手腕猛地用力一甩。
她的動作干脆利落,帶著一股決絕的力道,竟真的掙脫了陸景的鉗制。
“陸總,請自重?!?
她揉了揉被他抓疼的手腕,語氣里的厭惡毫不掩飾:
“我還有事,剛拿下舒城項目,后續(xù)很多工作要忙,沒時間在這里跟你上演無聊的戲碼。先不奉陪了。”
她甚至懶得再看他一眼,仿佛多停留一秒都會沾染上污穢。
說完,她徑直帶著助理和團(tuán)隊,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留下一個冷漠而強(qiáng)大的背影。
陸景僵在原地,手腕上還殘留著她甩開時的力度和冰冷的觸感。
他怎么感覺又什么東西越來越抓不住了?
不可能!
也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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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集團(tuán)。
整個公司空氣中還彌漫著項目中標(biāo)后的興奮余波。
傅語聽雷厲風(fēng)行地安排了緊急會議和處理優(yōu)先級,卻在人群即將散去時,單獨叫住了傅思媛。
“傅思媛,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傅思媛心里有些疑惑,面上維持著鎮(zhèn)定,點了點頭,跟著那道清冷的身影走進(jìn)了總裁辦公室。
令傅思媛意外的是,傅語聽走到飲水機(jī)旁,竟然親自用紙杯接了兩杯溫水,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她。
這個看似平常卻絕不符合傅穎雪平日距離感的舉動,讓傅思媛更加疑惑。
傅語聽在對面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了下來,雙腿交疊,姿態(tài)看似放松,眼神卻帶著直接的穿透力。
她沒有絲毫寒暄,開門見山:
“今天招標(biāo)會開始前,陸景找過你?!?
她的語氣是平靜的陳述,而非疑問。
傅思媛握著杯子的手猛地一緊,心跳驟然加速。
她……她怎么會知道?!
但下一秒,她就釋然了。
這些天她看到了傅語聽的能力。
以她的能力和對項目的絕對掌控,會場內(nèi)外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又怎么可能完全瞞過她的眼睛?
自己剛才的驚訝反而顯得可笑。
“是。”
傅思媛沒有否認(rèn),點了點頭,等待著接下來的質(zhì)問。
傅語聽接著帶著一種冷靜的探究對她說:
“他找你,無非是想套取我們的方案核心,尤其是我們的底牌和應(yīng)對策略。我很好奇……”
傅語聽的目光落在她臉上:
“你當(dāng)時為什么沒有選擇順勢而為,出賣我們?據(jù)我所知,他應(yīng)該開出了不錯的條件,而且,你父親那邊,似乎也更樂意看到我和這個項目出錯?!?
傅思媛聞,真正地愣住了。
她抬起頭,對上了傅穎雪那雙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
那里面沒有興師問罪的怒氣,也沒有猜忌,只有一種純粹的好奇。
這種態(tài)度,反而讓傅思媛緊繃的神經(jīng)松弛了下來。
她低頭抿了一口水,溫?zé)岬囊后w劃過喉嚨,稍微驅(qū)散了一些緊張。
然后,她放下紙杯,語氣變得異常平靜和坦誠,甚至帶著一絲自嘲:
“沒為什么?!?
她給出了一個最簡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