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余已經(jīng)糊涂了,根本聽不到她在說什么,抓住她的手連聲道:“長安,快走,長安,快走……”
    祁讓掀簾而入,嚇得紫蘇驚呼一聲,臉上血色盡褪。
    “皇上,您千萬不要誤會娘娘,娘娘是在讓沈大將軍走開……”她抽出手,跪在地上替晚余解釋。
    “出去?!逼钭尷渲樝逻_(dá)命令。
    紫蘇不敢多,腳腿發(fā)軟地退了出去。
    很快,里面就傳出了令人臉熱心跳的動靜。
    承乾宮的梨樹下,沈長安和徐清盞并肩而立。
    月亮已經(jīng)升上中天,照得整個(gè)院子明晃晃,亮堂堂,月光透過梨樹干枯的枝丫,將斑駁的暗影投在兩人身上。
    兩人各自沉默著,也像兩棵默默無的樹。
    不知過了多久,徐清盞緩緩開口:“你受了傷,先回去吧,這里有我?!?
    沈長安站著沒動。
    他知道這樣很煎熬,但他必須確認(rèn)晚余沒事,否則回去只會更加煎熬。
    徐清盞等不到他的回應(yīng),往下也沒了聲響。
    又不知過了多久,寢殿的門終于打開,祁讓穿戴整齊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雙手背在身后,在門前停住腳步,沉思良久,才做出一個(gè)艱難的決定,對紫蘇吩咐道:“皇后神智不清了,不要讓她知道朕來過,她若問起,只說太醫(yī)給她服了解藥?!?
    紫蘇吃了一驚,徐掌印都說這藥太兇猛,且不知道成分,娘娘的身體狀況又泡不得冷水,除了自然解法,旁的無藥可解。
    皇上和娘娘是正經(jīng)夫妻,有什么好隱瞞的?
    她想問又不敢問,戰(zhàn)戰(zhàn)兢兢應(yīng)了聲“是”。
    祁讓又道:“明日一早,去找陳院判要一副避子湯,別和她說是避子湯,只說是尋常的補(bǔ)藥即可。”
    紫蘇又是一驚,實(shí)在不明白皇上為什么要這樣做。
    從前娘娘為了一碗避子湯,費(fèi)盡心思和他周旋,結(jié)果只得到了一碗假避子湯。
    現(xiàn)在,他居然主動給娘娘喝避子湯。
    都說天威難測,圣心難猜,皇上的心思,真是天底下最難懂的。
    祁讓邁步下了臺階,向著梨樹下的兩人走去。
    沈長安和徐清盞并排迎上來,同時(shí)開口:“皇上……”
    這一聲叫出來之后,兩人又都默契地停下來,后面的話沒有問出口。
    “皇后沒事了?!逼钭屩鲃踊卮穑职押妥咸K說的話跟他們兩個(gè)說了一遍。
    兩人和紫蘇一樣茫然。
    祁讓深深看了沈長安一眼,張了張嘴,想解釋,又放棄,語氣平靜地對徐清盞下達(dá)命令——
    “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動用多少人力,三日之內(nèi),務(wù)必把幕后之人給朕找出來,朕要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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