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竹嗯了一聲,眼淚差點(diǎn)流了下來,卻只是伸手緊緊抱了張?zhí)幌?,這一下不像往常一樣,純是撒嬌,更多是種依戀,接著若竹就松開手,對(duì)張?zhí)α耍骸澳?,我就走了?!?
“大奶奶,替我送大姑奶奶出去?!睆?zhí)芟胨团畠撼鋈?,但這不合規(guī)矩,只能忍住心疼,吩咐婉寧,婉寧應(yīng)是,上前扶了若竹的胳膊,若竹回頭,對(duì)張?zhí)珨[了擺手,也就急匆匆往外走,還沒走出張?zhí)戏?,就看到婆子走了過來。
瞧見若竹走出來,婆子就停下腳步,笑著道:“姑爺已經(jīng)在外頭車上了,讓我來瞧瞧大姑奶奶來了沒有?!?
“不過幾步路,還催個(gè)什么。”若竹這句話中帶著嗔怪,婉寧輕輕地拍了拍若竹的手,若竹才回頭對(duì)婉寧道:“我這會(huì)兒才曉得,在家做女兒,和出門做兒媳,是不一樣的?!?
“這家還……”婉寧話沒說完,就被若竹打斷了,若竹輕聲道:“那些道理,我都懂。”若竹也是離開母親的庇護(hù),去往完全陌生的一戶人家,那戶人家那樣陌生,卻是若竹要生活一輩子的地方。那種恐慌,是再多的道理都無法讓若竹釋懷的。
況且,過日子,并不是小夫妻兩人過日子,家中還有公婆,還有嫂嫂,還有小姑子們,一大家子,上上下下二三十人,更別提各自的下人們。若竹只覺得頭都是疼的,但這些話,若竹不能對(duì)張?zhí)f,若竹曉得說出口了,張?zhí)珪?huì)難過,而若竹不愿意母親難過。只能對(duì)著嫂嫂說上幾句。
婉寧了然點(diǎn)頭:“我曉得,只是這日子,還是自己過。”
若竹也笑了,這日子,自然是要自己過,而自己過,就是要努力把日子過好,二人已經(jīng)來到二門處,有乘小轎等在那里,若竹要上了小轎,從這里往大門去,她的丈夫在大門處等著她,婉寧站在那里看著若竹的小轎離去,心中不由生出無限嘆息,但這樣的嘆息,是不能對(duì)人說的。
若竹回門之后,這婚事也就辦完了。婉寧去張?zhí)戏空f笑了一會(huì)兒,也就歸房。婉寧回到房里,聞到有淡淡酒味,曉得張青竹喝酒了,往里屋走去,張青竹卻躺在床上,雙眼無神,似乎在想著什么。
“你在想什么呢?”婉寧走到張青竹身邊,笑著問他。
“我在想,若以后我們有了女兒,定不能讓她嫁出去,定要招贅個(gè)女婿,日日在家才好?!睆埱嘀竦脑捵屚駥幠樜⑽⒁患t,接著婉寧就推他一下:“你在這胡說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