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子,我們已經(jīng)退了租?!标愑X蓉平靜地說著,婉寧啊了一聲,陳覺蓉就笑著道:“我們二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能吃苦的人了,也不用什么馬車,只要有盤費,總能走到家鄉(xiāng)?!?
“那會很辛苦?!蓖駥幍脑捵岅愑X蓉又笑了:“辛苦并沒有什么,誰不是辛苦過來了。我也該好好地想想了?!?
陳覺蓉能如此心平氣和,是婉寧沒有想到的,過了會兒婉寧才道:“說來,秦家、張家、陳家、吳家,都是一個地方的,大姐姐還在家鄉(xiāng),你們也能時時在一起說話?!?
“吳三奶奶,”陳覺蓉吐出這四個字的時候,還有些艱難,婉寧不由想到夏果昔日,曾在那炫耀,陳覺蓉去過婉寧沒有去過的秦家花園。
那時候,陳覺蓉一口一個姐姐,并沒有把婉寧放在眼里,現(xiàn)在,陳覺蓉稱呼瑾寧為,吳三奶奶。
仿佛昔日的那些友情,不過是泡沫。
“你和大姐姐,也曾是閨中好友?!蓖駥幷f著就道:“當(dāng)初,我很羨慕你們能有閨中好友?!?
能一起玩笑,而不是像婉寧一樣,只能坐在小院之中,認(rèn)真地學(xué)針線,學(xué)著那些大家閨秀,該學(xué)的東西。那些笑聲,那么近又那么遠(yuǎn)。
讓婉寧想去看看又不敢去看,陳覺蓉笑了:“這也是我的罪過,是我自高自大,看輕了天下人?!?
就會重重地跌下去,能說出這樣的話,婉寧已經(jīng)笑了:“二嬸嬸一路順風(fēng)。”
“我們會的?!标愑X蓉站起身,看著婉寧,接著陳覺蓉笑了笑,就對婉寧道:“你們也上車吧,免得京城的城門關(guān)了?!?
“二嫂?!碧m竹叫了陳覺蓉一聲,陳覺蓉笑著道:“你叫過我好多聲二嫂,唯獨這一句,你帶上了幾分情分?!?
這句一說出口,婉寧就曉得,陳覺蓉還是那個陳覺蓉,她還是有她的傲氣。婉寧不由微微搖頭,陳覺蓉已經(jīng)笑了:“大嫂,你放心,我已經(jīng)明白了許多道理,從今往后,必定會警惕自己,不能再像從前一樣?!?
哪有什么天生高貴,哪有什么斬草除根,這個世上,犯過的罪孽,總是會報,不是現(xiàn)在就是以后,得意時候莫要太得意了。
婉寧對陳覺蓉點頭,外頭已經(jīng)來報,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婉寧和陳覺蓉走出屋子,馬車一南一北,一個向家鄉(xiāng),一個回京城,從此分開,就不知道什么時候再見了,婉寧和陳覺蓉彼此行了一禮,各自上車。
“我們回家吧?!睆埱嘀駥ζ拮尤崧曊f著,婉寧笑了,是,回家,回到那個溫馨的宅子,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兒,夫妻同心協(xié)力,沒有什么不能完成。
“回家了!”希聲也在那高興地說著,風(fēng)吹了過來,此時已經(jīng)是十月了,京城的風(fēng)已經(jīng)像刀一樣了,宋姨娘急忙把希聲包在懷中,笑聲越來越遠(yuǎn),他們的路,此后就是一片坦途,再無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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