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長，楊振。

趙海川精神一振，腰背下意識挺直了些。

“楊市長，您好！我是趙海川。”

“呵呵，到榮陽還習(xí)慣吧？”

“工作都順利？”

楊振的語氣很親切，像是和自家晚輩聊天。

“感謝市長關(guān)心。”

“剛來還在熟悉情況。”趙海川的回答不卑不亢。

“嗯?！?

楊振沉吟了一下，隨即說道：“海川啊，榮陽縣的情況比較復(fù)雜，這個你來之前耿群同志應(yīng)該也跟你透過底?！?

“我知道你年輕，有想法，有干勁?！?

“到了新崗位，不要束手束腳，要大膽地去工作?！?

“市委市政府，是你的堅(jiān)強(qiáng)后盾?！?

“工作中遇到什么解決不了的困難，可以直接向我匯報(bào)?！?

這番話，分量極重。

這已經(jīng)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楊振市長在告訴他，放手去干，天塌下來，有市里給你頂著。

這是耿群書記倒下后，趙海川接到的最高級別、也最明確的支持。

一股暖流從心底涌起。

“謝謝市長！您的指示我記下了?！?

“我一定盡快熟悉情況，打開工作局面，不辜負(fù)市委市政府的信任和您的期望！”

掛斷電話，趙海川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明亮。

榮陽縣這張網(wǎng)，再密，也遮不住天。

……

下午，劉志軍再次敲響了趙海川辦公室的門。

“書記我給您物色了幾個您看看？”

他將一份名單和幾份放在趙海川的桌上。

趙海川拿起來，目光掃過。

名單上一共三個人。

劉志軍指著第一個名字，熱情地介紹起來：“書記，這位是咱們辦綜合科的副科長張濤同志?！?

“老同志了，在縣委辦干了十幾年，筆桿子非常硬，給好幾任領(lǐng)導(dǎo)寫過材料，經(jīng)驗(yàn)豐富，而且為人活絡(luò)，很會來事。”

趙海川看著簡歷上“張濤”兩個字，以及下面那一長串的工作履歷，心中冷笑。

張濤，黃波濤最得力的通訊員之一。

果然來了。

拔掉一個孫浩，就想塞一個段位更高的張濤過來。

這是嫌之前的監(jiān)視力度不夠，想換個高清攝像頭？

他的視線繼續(xù)下移。

第二個人選，縣委政研室的一名副主任，履歷平平，能力中庸，像是個陪跑的。

第三個，常曉雯。

簡歷很簡單：名校中文系畢業(yè)，省委選調(diào)生，入職縣委辦兩年，現(xiàn)任綜合科科長。

劉志軍似乎沒打算介紹常曉雯，他的重點(diǎn)全在第一個人身上。

趙海川放下簡歷，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著桌面。

他沒有直接表態(tài)，而是說：“劉主任，辛苦了。”

“秘書這個崗位很重要，筆桿子是基本功?！?

“這樣吧，你把這三位同志近兩年主筆的、比較有代表性的文稿，每人找兩份拿來我看看?！?

“我先看看東西，再定人?！?

用業(yè)務(wù)能力做標(biāo)準(zhǔn)，這是最堂堂正正的陽謀。

劉志軍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