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本該是疏朗明澈的少年眉眼,此刻卻緊緊蹙起,凝聚著顯而易見的厭惡。
“她……”他頓了頓,聲音比往常低沉冷硬了幾分,“前些時日鬧著要尋死,看守不敢怠慢,報給了我,我去別院查看,本以為她又要什么花樣,她卻……”
許鳴玉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冷漠的眉宇間皺痕更深,仿佛想到了極其不悅的畫面。
“她卻突然扯開衣襟,赤身站在我面前?!彼Z氣里滿是厭惡,直呼荒唐,“……簡直是,不知所謂!”
許靖央先是微微一怔。
待反應(yīng)過來他話中之意,看著眼前這個年輕英俊、正值韶華的弟弟那副吃了蒼蠅般的表情,再想到趙氏比他大了近三十歲的年紀(jì)。
她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聲清越,在靜謐的書房里格外清晰,沖淡了方才的冷凝氣氛。
許鳴玉被她笑得耳根微微發(fā)紅,有些懊惱地看過來:“阿姐!你還笑?”
許靖央連忙抬手掩唇,可眼中的笑意卻怎么也藏不住,鳳眸彎起,漾動著難得的光彩。
許鳴玉看著看著,懊惱的神色褪去,唇角也跟著彎起來。
“阿姐,你很少這么笑了?!?
“玉哥兒,讓你受委屈了,”許靖央收斂神色,“趙氏風(fēng)韻猶存,靠著美色,肯定走過不少捷徑,我只是沒想到,她居然對你也敢下手。”
許鳴玉擰著好看的眉宇:“二叔會喜歡這樣的人,也是奇怪?!?
提起威國公,許靖央神情更為淡漠。
“阿姐,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處置趙氏?”
“先放著,她有用?!?
就在這時,丁管家腳步匆匆地跑進(jìn)來。
“大小姐,不好了,有人來府邸里鬧事,差點跟寒露打起來。”
許鳴玉面色一沉,率先冷聲問道:“何人如此大膽?”
許靖央剛被冊封,各個權(quán)貴世家聞風(fēng)而動,送來的賀禮都數(shù)不勝數(shù),還有誰那么不長眼?
丁管家急忙回話:“是趙曦!她帶著長公主府的侍衛(wèi),堵在門口,還說要找寒露算賬,責(zé)怪寒露害得趙老爺趙忠德半身不遂?!?
“這不,寒露剛一露面,她便動手,我們前去拉拽,那些侍衛(wèi)便拿出長公主府的令牌,呵斥我們?!?
許靖央聽明白了。
趙曦被整了,氣不過,自然要來報復(fù)。
不過她倒是知道不敢提許靖央的名字,而是將寒露當(dāng)做了發(fā)泄的對象。
而長公主幫趙曦,也是為了給許靖央一個警告。
“趙曦?”許鳴玉眼中寒光乍現(xiàn),猛地站起身,轉(zhuǎn)向許靖央,清俊的臉上覆著一層薄冰般,“阿姐,我去替你教訓(xùn)此人,她不配讓你出手。”
他語氣堅決,帶著少年人特有的銳氣與維護(hù),顯然已動了真火。
許靖央?yún)s依舊端坐案后,神色未有絲毫波動。
唯有那雙鳳眸微微抬起,眸色深斂,威儀橫生。
“玉哥兒,你是朝廷命官,無需親自理會她,免得落人口實,更何況,我現(xiàn)在是昭武王?!?
許靖央站起身,鳳眸微轉(zhuǎn)。
“本王親自出手,教訓(xùn)一個上門尋釁的臣女,即便不小心打殘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她轉(zhuǎn)而出去,許鳴玉跟在了她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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