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幾種藥材,煎了過后,只凝成這么一小碗精華藥湯。
許靖央聞到了極其苦澀的藥香,她抿了抿唇:“謝王爺,我這腰傷,不怎么礙事?!?
她很能忍疼,也時常運功調(diào)理,只要不受寒受凍,舊傷不會更嚴(yán)重。
蕭賀夜薄眸黑沉:“知道你堅強(qiáng),你就當(dāng)是本王替你難受?!?
許靖央心里微微一暖,這感覺稍縱即逝。
她正要從白鶴手里接過藥碗,忽然有一道身影闖進(jìn)來,恰好撞上白鶴。
白鶴身子一晃,急忙穩(wěn)住,奈何藥湯傾灑大半。
蕭賀夜立即抬臂遮擋,怕燙著許靖央。
白鶴看著藥灑了,更著急:“威國公,你這是干什么!”
他們王爺為了找這藥,花了多少財力人力,真以為八百里加急送到邊關(guān)很容易嗎?
威國公已經(jīng)六神無主了,臉上神情苦澀:“靖央!你實話告訴為父吧,玉蘭懷著身孕還好嗎?你是不是來邊關(guān)之前,就逼著她流產(chǎn)了!不然,為什么你不敢讓我寫信回家,問她近況?”
蕭賀夜當(dāng)即厲聲喝止:“莽莽撞撞闖進(jìn)來,竟是為了小妾之事過問,真是荒唐!許靖央是你女兒,你可曾關(guān)心過她的腰傷?”
威國公一臉悲痛,顫聲道:“王爺,臣也不怕您笑話,臣這把年紀(jì),就盼著有個兒子傳承香火?!?
“靖央,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真對玉蘭下了手?”
許靖央目光冰冷,語氣銳利:“你以什么身份質(zhì)問我?你配嗎!你若非要認(rèn)別人的兒子,回京自己問趙氏去!”
威國公卻認(rèn)定是許靖央逼趙玉蘭流產(chǎn),捂著臉哭起來:“我就想留個后,這有什么錯!你是威風(fēng),當(dāng)上大將軍又怎樣?你能替我許家傳宗接代嗎?”
蕭賀夜怒斥道:“荒謬!軍營豈容你如此撒潑!”
“白鶴,將他帶出去,即日起貶黜軍營,不得再入!”
威國公被白鶴強(qiáng)行拖走,一路仍嘶喊著:“你是我女兒,不是我的仇人??!身為大將軍,就這么對待親生父親?許靖央,你有沒有良心!”
哭喊聲漸行漸遠(yuǎn)。
帳內(nèi)恢復(fù)寂靜,蕭賀夜轉(zhuǎn)身看向許靖央,聲音放緩:“別為這種人生氣,他不值得?!?
許靖央沉息:“名義上是家人,其實還不如陌生人?!?
蕭賀夜目光沉凝,低聲道:“至少你還可以相信本王。”
許靖央沒有接話,只是垂下眼簾,輕輕地“嗯”了一聲。
“王爺,召集副將們過來吧,今日北梁安排探子在附近山上蹲守,很快就會有下一步動作了,我們要提前部署,這白猴關(guān),未必真的固若金湯?!?
“可你的身子……”
“我無礙,戰(zhàn)事要緊?!?
聽許靖央這么說,蕭賀夜便吩咐下去,轉(zhuǎn)而,他又道:“本王有一件多出來的金絲軟甲,命人打造成護(hù)腰,這幾日就能給你。”
“護(hù)腰好用嗎?”出乎意料的,許靖央沒有拒絕。
蕭賀夜心頭一沉。
他向來知道她堅強(qiáng),這樣平靜地接受,應(yīng)該是疼的她有時候都忍受不了了。
蕭賀夜薄眸不自覺地溫和,語氣也帶著幾分憐愛心疼。
“會讓你每天不那么辛苦,必要時候,能護(hù)著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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