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fēng)蕭瑟,卷過皇城前空蕩筆直的街道。
許靖央與郁鐸一起同行到這里。
郁鐸拱手:“郡主,此事多謝您周旋,草民替王爺向您叩謝?!?
他要跪,許靖央抬手,虛扶一把。
“郁先生不必行大禮,我沒有幫上忙,去的太晚了?!痹S靖央鳳眸沉沉。
她到的時候,鄧若嫣已經(jīng)被“自縊”了。
郁鐸是個很聰明的人,似乎已經(jīng)想通了其中細(xì)枝末節(jié)。
他釋然地笑了笑,抬頭看向黑壓壓的天色。
“一張大網(wǎng),朝著王爺撲來,既躲不過,那就是命啊,不過,草民相信王爺會振作的?!?
郁鐸是唯一一個相信魏王本色優(yōu)秀的人。
郁鐸嘆口氣:“這些年,王爺具備能力,可沒有得到重用,您提議的修長城這件事,他辦得用心認(rèn)真,只是這次,多半連這份差事也要丟了。”
“一會郡主若見到王爺,還請您安撫兩句,您說的話,比草民說的管用。”
許靖央抿唇:“我知道了?!?
她不會怎么安慰人,但,幾句好話,還是會說的。
不一會,皇城門打開,魏王沒乘轎子,身影顯得失魂落魄,跟著小太監(jiān)走出來。
郁鐸馬上迎上去,用提前準(zhǔn)備好的大氅,蓋在魏王肩上。
“王爺,不可惜,您還年輕,有的是機(jī)會展露抱負(fù)?!彼f。
魏王沒說話,抬起眼,看見許靖央站在不遠(yuǎn)處。
他怔了怔。
離得近,許靖央看見他雙眸赤紅,手背關(guān)節(jié)出血,應(yīng)當(dāng)是在皇上面前據(jù)理力爭過。
許靖央上前兩步,還沒等走近,就見魏王頭一撇,匆匆地快步離去。
郁鐸一怔,隨后反應(yīng)過來,連忙朝許靖央的方向作揖拱手,便跟著魏王上了馬車,共同離去。
許靖央鳳眸漆黑地看著魏王馬車遠(yuǎn)走。
這時,身邊竟傳來平王的聲音。
“他不想被你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真別扭?!?
許靖央收回目光,平王不知什么時候站在她身后,又看了多久。
她頓了頓:“魏王殿下受了天大的委屈,又牽扯上一條性命,他心里定不好受,我理解他。”
平王狹眸里閃過冷暗。
“有什么不好受,這皇宮里,誰沒犯過錯,誰沒挨過父皇的訓(xùn)斥?!?
說著,他仰頭,瞇眸看著巍峨的宮門,里面的斗拱飛檐,在這里全都看不見。
“犯了錯摔倒了,再站起來就是,誰欺負(fù)過我,我再百倍還之,這才對,”平王哼笑一聲,“三哥太過用心,過段時間,他就會明白?!?
許靖央盯著皇城。
這個世人所向往的地方,代表著至高無上的權(quán)利榮華。
可是真正走到這里面的人,卻又不斷被權(quán)利爭斗所裹挾。
大家都有自己求而不得的東西,九五之尊的皇帝恐怕也一樣。
許靖央按下心里的思緒,向平王拱手:“王爺,我先告退了。”
“等等,”平王叫住了她,狹眸里翻涌著黑沉,好一會,他才聽似不情不愿地說,“最近不太平,這些天你不要進(jìn)宮了,好好待在家里?!?
許靖央知道,太子為了趁著蕭賀夜不在的時候奪權(quán),跟平王的爭斗日益劇烈。
聽說前段時間平王還遇到了兩次刺殺。
于情于理,對于平王的好心提醒,許靖央也由衷道:“也請王爺保重?!?
她轉(zhuǎn)身離去。
平王怔忪片刻,神情晦暗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