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震一交手,心中就咯噔一聲。
方才他還以為洛三真的手下留情了,可是再看許靖央的力道,和劍鋒迎面而來的劍氣,便知道她身手不簡單。
洛三很可能是真的輸了。
就因?yàn)楹喺鹱呱竦乃查g,被許靖央一劍震在虎口,當(dāng)即見了血。
他來不及吃痛,便得立刻避開她揮過來的劍氣。
他們兩人追著許靖央纏斗,卻見許靖央身形靈活,在梅花樁上猶如游龍。
簡震找不到她的破綻,越打越有些急躁。
突然,他揮劍劈向她下擺時(shí),被許靖央一腳踩住劍尖,簡震一驚,發(fā)現(xiàn)拔不出來時(shí),為時(shí)已晚。
許靖央的劍鋒已經(jīng)直逼他面門,簡震下意識(shí)后退,瞬間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落入墨池,濺起黑色水浪。
陸允深驚愕:“統(tǒng)領(lǐng)!”
他顧不得去管簡震,許靖央已經(jīng)朝他逼來。
陸允深倉促舉劍相迎,兩刃相撞迸出刺目火花。
近距離對視的剎那,他清晰看見那對鳳眸中燃燒的冷焰!
絕非比武應(yīng)有的戰(zhàn)意,而是蟄伏如猛獸般的殺機(jī)!
很快,陸允深就發(fā)現(xiàn),許靖央在“戲弄”他。
就如貓逗老鼠般,她的劍法一直將他逼到絕境,又給他機(jī)會(huì)還招。
太子和蕭賀夜,還有魏王他們,也都走近觀看。
魏王看見墨池上劍影重重,兩人身影在樁間騰挪,冷兵器碰撞出錚錚動(dòng)靜。
他嘖嘖搖頭:“陸隊(duì)尉怎么還是手下留情啊,許靖央這樣的水平,怎能在他手下過十招?”
太子和蕭賀夜都冷冷看他一眼。
魏王頓時(shí)怔住:“我又說錯(cuò)了?”
在場之人,若是仔細(xì)看,都看得出來,許靖央在刻意留招!
這根本不是比武,而是她單方面對陸允深的羞辱。
太子揚(yáng)起眉梢,連他都察覺了。
陸允深跟許靖央之間,難道有什么恩怨?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許靖央壓著陸允深打,那劍尖四次挑破陸允深的肩頭。
方才他們都將銀鎧脫了,這會(huì)兒肩膀上的衣料,好似碎片紛紛而落。
漸漸露出陸允深之前當(dāng)刺客時(shí),被許靖央用暗器打傷的肩膀。
先前受傷痊愈,但還留著一道疤。
陸允深額頭沁出冷汗,他越打越心驚。
許靖央這么做,無異于告訴他,他替平王做的那些事,她都清楚。
甚至,再看她的招式,就多了幾分報(bào)仇般的凌厲。
她在罰他!
不僅是為了做刺客一事,還有上次放馬厚去威脅她,種種舊怨,她都化作劍尖上的寒意,逼的他步步后退。
仿佛在說,抓不住平王,難道還對付不了他?
最糟糕的是,陸允深余光好似見寧王盯著他的傷疤。
那一瞬間,他不知為何,渾身起了一層冷汗。
幾乎是同時(shí),他手中長劍被許靖央挑飛,落入墨池。
陸允深猛然抬頭,許靖央的劍鋒,已經(jīng)懸在他眉心前一寸位置。
轟隆——
天空雷聲炸響,在冷白的刀刃上倒映,許靖央衣裙忽飛。
全場再也沒有御林軍嘈雜的吶喊聲了。
對于習(xí)武之人來說,還在交戰(zhàn),手中武器卻脫落了,這跟丟盔棄甲沒有區(qū)別。
“如何?”許靖央問,“陸隊(duì)尉還是在謙讓嗎?”
陸允深臉色些微慘淡。
他低了低下頜:“愿賭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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