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夫人的臉色僵住了。
許柔箏急忙上去拉拽:“二弟弟,回家再吃?!?
許鳴錚嫌她礙事,用胳膊揮開她,煩躁得很:“我要吃!”
許靖央看向人群后的寒露,朝她使了個(gè)眼色,寒露轉(zhuǎn)身離去。
許靖央上前,向長公主和皇后躬身:“臣女代弟弟謝過殿下和娘娘,弟弟身體不便,之后的宴會,我們便先回去了,向殿下和娘娘請辭?!?
長公主嘆氣:“你弟弟真是個(gè)可憐人,別讓他著涼了,你們快回去吧?!?
皇后也說:“這宴會什么時(shí)候參加都沒問題,要不要本宮傳一名太醫(yī)去威國公府?最好給他把把脈?!?
許靖央婉謝絕,回頭看向許夫人:“母親,咱們先走吧?!?
許夫人臉色蒼白,再不想走,可也覺得不能再讓旁人看笑話了。
她叫尚嬤嬤去拽許鳴錚。
一家人互相攙扶,剛下樓梯,許夫人就聽到身后傳來魏王的小聲議論——
“這許鳴錚不是號稱小戰(zhàn)神嗎?活脫脫一大傻子!”
“本來就不優(yōu)秀,如果不是他哥哥神策大將軍,誰認(rèn)識他?”
“這個(gè)許夫人也不懂事,兒子都這樣了,怎么還帶出來,多危險(xiǎn)?!?
“好了,都少說兩句,本宮看靖央那丫頭夠辛苦了?!遍L公主制止眾人的議論聲,也跟著遠(yuǎn)去。
許夫人感到屈辱,指甲都攥進(jìn)掌心里去了。
她盯著前頭的許靖央,真恨不得伸手,把她直接推得滾下樓梯去!
若不是她害的,許鳴錚怎么會變成這樣?
他本來武藝精湛,有大好前程的!
回府后。
威國公還沒回來,聽說他在隔壁畫舫,被一群老大人恭維得飄飄欲然。
聽說許夫人她們要提前回去,他毫不在乎。
許靖央跟許靖姿分別,回到屋內(nèi),竹影抬來清水給她浣手。
寒露進(jìn)來說:“大小姐猜得沒錯,那兩個(gè)仆婦,壓根沒好好看著二少爺,就顧著看龍舟賽了?!?
早在出門之前,許靖央就提前叮囑了寒露。
要她找機(jī)會,把許鳴錚引誘去危險(xiǎn)的地方。
以許夫人的個(gè)性,定會留人看守許鳴錚,但仆婦們也會大意,在她們眼中,許鳴錚不過就是個(gè)心智五歲的孩童,很好糊弄。
給他個(gè)把玩的東西,就以為可以讓他一直坐在馬車?yán)铩?
才會出岔子。
多半這會,許夫人正在教訓(xùn)那兩個(gè)仆婦。
許靖央換了一身衣裳,緩緩揉著發(fā)酸的脖頸。
今天不知道是不是有平王在,她確實(shí)有些緊繃。
不過幸好,她今日要達(dá)成的目標(biāo),都完成了。
那日韓豹走之前,許靖央讓他幫自己安排玄真道長的信物。
她拿到的玉佩是仿物,不過韓豹找來的玄真道長的弟子,卻是真的。
多年前,許靖央就曾布局此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一旦身份暴露,她還能有絕地逢生的機(jī)會。
至于青元子道長,那天許靖央見完韓豹,就帶著竹影去太霞觀,直接去找了他。
托前世的福,許靖央知道青元子狎妓。
號稱不入世、孑然一身、仙風(fēng)道骨的道長,若讓世人知道他的秘密,必定會身敗名裂。
許靖央擁有確鑿的證據(jù),一說出來,青元子嚇得跪下來。
她本來是想讓青元子來龍舟會上,順便引出見過玄真道長弟子的這件事,沒想到青元子心虛,自己先交代了上次上刀山的事,是被許鳴錚收買。
而且,他還告訴許靖央,前不久,許夫人的人,帶著許柔箏找過他。
許柔箏讓他登門許府,在范大人的面前,說出許靖央克母的事,并提起當(dāng)年許靖央出生時(shí),天降異象。
許靖央沒想到,她去找青元子,竟還能有意外收獲。
青元子自然不敢再得罪她,兩次見面,都格外老實(shí)。
今日的龍舟會,只有平王的突然揭穿,是她計(jì)劃之外,不過還好,沒影響什么。
唯一的問題是,之后平王肯定會緊咬不放了。
許靖央跟竹影說:“我睡一會,等父親回來,你喊我。”
身份險(xiǎn)些暴露的事,她得比許夫人先拿出來,嚇住父親。
黃昏過后夜幕降臨,威國公才醉醺醺地回來。
他喝了不少,但思維尚且清醒。
許靖央去書房見他的時(shí)候,許夫人竟也聞訊趕來。
一看見許靖央,許夫人率先發(fā)難:“老爺,我們差點(diǎn)被靖央害死!今天龍舟會上,有人提起她當(dāng)年出生……”
聽到這里,威國公原本還有兩分醉意的眼睛,忽而瞪圓。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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