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珠順著秦沐陽的發(fā)梢滴落,滑過緊實的背脊,在暖光下折射出微光。
沐小草伸手輕觸他胸口的那道新添的傷疤,指尖微頓,聲音輕得像夢囈:“疼嗎?”
他握住她的手貼在唇邊,搖頭:“早就不疼了。”
那些陳年舊傷,早在遇見沐小草后,就逐漸痊愈了。
但作為軍人,有時候參與一些危險任務,難免會添新傷。
秦沐陽凝視著她,眸色深沉如海,“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事?!?
沐小草眼眶微熱,指尖順著他的下頜滑上唇角,輕輕摩挲。
水聲潺潺,蒸騰的霧氣纏繞在兩人之間,仿佛將時光也拉得綿長。
沐小草低語:“以后別再讓我擔心了,好嗎?”
秦沐陽將她摟入懷中,下巴輕抵她發(fā)頂,“嗯,我答應你,一輩子都不讓你難過?!?
寂靜中,唯有水波輕漾,像在訴說一場久違的歸宿
沐小草這邊生活穩(wěn)定,并沒有再去關注胡麗麗的動向,王大腳那邊卻又出幺蛾子了。
“他爹,這孩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今天你不在,我一個沒看住,他就又把樓下老張家的孫子給打了。
我不但給老張家賠了十塊錢的醫(yī)藥費,還讓人家像是訓孫子一樣把我訓了好長時間?!?
王大腳越想越憋屈。
這個家,簡直沒辦法待了。
王大腳坐在沙發(fā)里,雙手揉著太陽穴,眉頭緊鎖,一臉的疲憊與無奈。
劉老漢從外面回來,就看到王大腳這幅愁眉苦臉的模樣,心里也跟著一緊。
“你說這孩子,怎么就這么不省心呢?小時候還乖乖的,這越大越不懂事了?!?
王大腳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我天天這么累死累活的,還得給他收拾爛攤子,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還有胡麗麗那個掃把星,回家啥也不做,還得她做飯伺候著,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劉老漢默默蹲在門口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中低聲道:“那你說怎么辦?
不行咱就回鄉(xiāng)下去。
城里待不下去就回去種地,好歹清凈?!?
起碼不用受胡麗麗的鳥氣。
王大腳猛地抬頭,“你倒說得輕巧,回去?回去小軍這病怎么辦?
鄉(xiāng)下哪有醫(yī)院給小兵治?。?
這孩子時不時犯病,天天打架鬧事,遲早被人聯起手來打死!”
她聲音發(fā)顫,眼底卻噴著火。
劉老漢掐滅煙頭,沉默良久才道:“那就送他去管教所,反正我也管不了了?!?
一個傻子,也聽不進去人話,他要怎么管?
王大腳渾身一震,猛地站起身,指著劉老漢顫聲罵道:“你還是不是他親爹?自己兒子都不要了,你還算個男人嗎?”
劉老漢抬起頭,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痛楚。
“我不是他親爹?這二十多年,我哪天不是為他操心?
可現在,我連自己都快養(yǎng)不活了!”
屋內一片死寂,王大腳渾身一顫,手指緊緊摳住沙發(fā)邊緣,牙關發(fā)緊。
“那是人待的地方嗎?他才十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