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胡亂間被她扯松了露出肌膚，蒼白的皮膚下青色的血管微微顫動著。

    他唇色蒼白，“別罵了，我醒了。”

    仿佛間，他又變得正常，清俊到無可挑剔的臉上露出了無力的笑。

    “還挺能罵，你比我厲害的多，才應(yīng)當(dāng)去修成圣人?！?

    謝鳶不屑，冷笑一聲，“我昏頭了嗎，我做妖做得好好的為什么要當(dāng)圣者，守著清規(guī)戒律了此余生？”

    這還是認(rèn)識這么久以來，向來強制霸道的赤之領(lǐng)主頭一回氣得說話都陰陽怪氣。

    褚繁很是佩服自己。

    男人笑意愈濃，聲音沙啞，“好，你是一只好妖?！?

    謝鳶心中那股隨時瘋狂的陰沉氣息逐漸熄滅，她收回法器，毫不留情地起身。

    悶聲道，“原本就是?！?

    褚繁還算有良心，大概意識到自己剛才的確很過分，背著身擦去血跡，施術(shù)調(diào)息暴亂的神力。

    謝鳶涼涼一眼，見他沒什么大事，仍心有余悸。

    心道：愛欲境也是算是個人才，連神族的少君都被折磨成這樣…

    若是剛才心智不堅，從了他的意，情欲也就罷了，還不知道他要陷入幾重欲海心魔。

    要是什么欲望都滾一遍，被欲火反復(fù)撕裂糾纏，難以掙脫，那得變成什么模樣都難說。

    謝鳶賭了一把。

    幸好，褚繁還算是個合格的神，清醒了過來。

    直到他的呼吸平息，與她面對面而坐，兩人皆垂散發(fā)絲，衣衫微亂。

    想到剛才幾乎無距離的接觸，那些觸碰與旖旎，哪怕是謝鳶，也有些沉默。

    褚繁望著謝鳶，眼眸流轉(zhuǎn)，不知在想什么，

    “四相地境陣破除，幻境應(yīng)當(dāng)維持不了多久?！?

    謝鳶看了一眼，“嗯，我們隨時都能出去?！?

    說出去就出去。

    回到崖底，望著傍晚翠郁蒼勁的山巒，謝鳶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雖然只有短短幾個時辰，但心境卻和剛才栽進(jìn)去的感情截然不同。

    就這么一路無地回到了妖域皇城。

    夜幕降臨。

    有些白日里沒能得到的欲望，就此滋生發(fā)酵。

    其實沒能搞到褚繁，謝鳶現(xiàn)在整個人就是很后悔很后悔很后悔……

    謝鳶在床榻上反復(fù)烙餅。

    “我平時挺不是人的，怎么就關(guān)鍵時刻當(dāng)了個君子？”

    她一被子捂住腦袋，滿心懊惱：

    “你怎么就這么能忍，你不會先把人睡到手，再想辦法喚醒他的神智？”

    “怎么就腦子一熱，對褚繁破口大罵了呢？”

    “人家是清高的神君，怎么受得了這等羞辱，到時候覺得你不溫柔不善解人是，兇殘霸道，你還怎么拿下他？”

    “這下好了”

    “好不容易刷的好感，能不能挽回都難說？”

    謝鳶掀開被子，頹廢地發(fā)絲凌亂，甚是無語將頭埋進(jìn)腿間。

    但她向來心態(tài)好，要不再試試？

    試試就試試！

    于是當(dāng)夜，謝鳶特意隱藏妖息去了他的院中。

    沒想到褚繁人不在殿內(nèi)。

    妖君對他還真是舍得，屋外有一處極為隱蔽的湯泉，那里靈氣旺盛，是極好的養(yǎng)傷之地。

    月華如練，自天邊鋪了下來。

    他今夜似乎心境動蕩，所布下的結(jié)界破綻百出，謝鳶沒費吹灰之力便走了進(jìn)去。

    他意識到她來了，人卻未動。

    濕熱的水霧蒸騰，遮掩了他一般的身軀，但朦朧之間，還是能看到他流程的肌肉線條。

    謝鳶看得心花怒放。

    當(dāng)然，她的首要目的是挽回?fù)p失。

    于是她走上前來，坐在他旁邊，眼睛勾人搖曳，“我來，是想和你說，其實在四相地境里我不是故意罵你的?！?

    褚繁人未動，側(cè)對著她。

    “我有把握，你本就修行至今，習(xí)得神君品級，只是一時不慎，才困于執(zhí)念，追求不可得欲念情感?！?

    他們神仙講的都是大道無情，但像褚繁這等內(nèi)心虛空，無欲無求無情無念的人，謝鳶也從未見過。

    她有一瞬間還懷疑自己的品味是不是與眾不同。

    “愛欲境難在困于欲海反復(fù)沉淪而不得掙脫，直到被消耗殆盡元神而寂滅?！?

    謝鳶變著法夸他，“但你天賦異稟，無情無欲，很容易就掙脫而出?！?

    “阿鳶”

    “……？”

    水霧繚繞，謝鳶整個人都卡住，不覺看向他。

    “你叫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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