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把頭盔摘下來的一瞬間。
我瞬間愣住了。
他滿臉淚水,泣不成聲的跟我說,醫(yī)院給我媽下了病危通知書,最多只有三天的時間。
他是特意從醫(yī)院趕回來告訴我這件事情的。
在他摘下頭盔,滿臉淚水,泣不成聲的畫面對我來說,我這輩子都忘不掉,盡管說我媽后來自己爭氣在醫(yī)院挺過了鬼門關。
但我也依舊忘不掉。
童年的經(jīng)歷是可以貫穿一個人的一生的。
我這么早熟也不是沒有原因的,很多脫離理性和理智的事情,我真的沒有辦法忽視掉,我當然知道小姨為我好,想幫我出頭。
但我同樣也會想到,她和她爸的關系非常不好,那個打我的劉云樵又是她爸的人,就算他們兩個過來了,小姨該怎么替我出頭呢?
跟我道歉?
我真不需要。
他們兩個能夠在短時間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不讓我在看到他們會第一時間聯(lián)想起早上我被他們打到昏厥,自尊被踐踏的畫面,讓我喘口氣,我便已經(jīng)足夠暗自慶幸了。
至于打劉云樵一頓?
根本不現(xiàn)實的事情。
所以如果只是道歉的話,我真的覺得不太需要,我更需要的其實是把腦袋縮起來,一個人安靜的療會傷,好暫時忘掉早上的事情。
等到以后有朝一日,我真的能夠翻身的話,我一定會舊事重提,去帶著人去找那個劉云樵好好算一算今天早上侮辱我的舊賬。
不可能忘掉今天的恥辱的。
永遠都不可能!
但現(xiàn)在真的不太行……我雖然相對一般人比較堅強,也比較抗壓,但我也不是鐵打的,在面對幾乎泰山一般壓力壓過來的時候,我也會有脊椎要被壓斷的沮喪感。
但也就在這個時候。
突然有個清冷的身影來到我面前,將我擁抱在了懷里。
不用看。
我也知道擁抱我的人是小姨。
我一下子怔住了,心里涌起激蕩不休的感動情緒,想要擁抱回去,但我又什么都沒做,抬起手臂,又放了下去,我覺得我現(xiàn)在不怎么有這個資格去擁抱章澤楠,并且給她遮風擋雨。
章澤楠其實心里也不開心。
一直以來她都不怎么開心。
甚至有些賭氣的自我墮落,處于墮落和不甘心墮落之間苦苦掙扎,苦苦自我救贖。
一直到我出現(xiàn)之后。
章澤楠突然有一種照鏡子的感覺,覺得我在某些方面跟她很像,一樣的逞強,一樣的情感細膩,所以她擁抱著我的時候,對我輕聲問道:
“你相信小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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