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林臻在“一線天”峽谷血戰(zhàn)之時,遠(yuǎn)在長安的太極殿內(nèi),氣氛也緊張到了極點(diǎn)。
“北疆——八百里加急——大捷——!”
這一聲高亢的唱喏,如同一道驚雷,瞬間劈開了大殿內(nèi)所有的恐慌、質(zhì)疑與攻訐。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捷?
燕然城不是剛剛被圍嗎?
哪來的大捷?
就連方才還在慷慨陳詞,彈劾林臻的那位御史大夫,也張大了嘴巴,一臉的錯愕。
慕容嫣那冰冷如霜的臉上,也終于出現(xiàn)了一絲波動。她鳳眸微抬,看向殿外。
只見一名身披輕甲、渾身塵土、臉上還帶著刀疤的信使,連滾帶爬地沖進(jìn)殿來,手中高高舉著一個染血的木匣和一卷明黃色的軍報。
“噗通”一聲,他跪倒在地,聲音因為激動和疲憊而嘶啞不堪。
“啟稟陛下!北疆八百里加-\"急大捷!親王殿下于死亡沼澤‘一線天’峽谷,設(shè)下絕戶之計,以三百‘夜梟’死士,全殲?zāi)弊蠊润煌醢⑻崂室蝗f五千金狼騎!此為阿提拉之首級!”
說著,他將手中的木匣高高舉過頭頂。
整個太極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全殲……一萬五千金狼騎?!
三百人,對一萬五千人?!
這……這不是在說書吧?!
所有官員,包括杜如晦和周興在內(nèi),全都露出了無法相信的神情。
他們知道金狼騎是漠北的王牌,是足以以一當(dāng)十的精銳。
而林臻,竟然只用了三百人,就把它全殲了?
這已經(jīng)不是戰(zhàn)爭,這是神跡!
“呈上來?!边€是慕容嫣最先反應(yīng)過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顫抖。
趙無忌立刻上前,接過木匣和軍報,快步呈到御案之上。
慕容嫣沒有先看軍報,而是親手打開了那個血跡斑斑的木匣。
一顆死不瞑目的、猙獰的頭顱,赫然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殿內(nèi)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雖然很多人不認(rèn)識阿提拉,但那頭顱上屬于漠北王族的金環(huán)和辮飾,卻做不了假。
慕容嫣的目光,落在那顆頭顱上,只看了一眼,便移開了。
她緩緩展開那份同樣染著血跡的軍報。
軍報是林臻的親筆。
上面用簡潔而有力的文字,敘述了整個伏擊戰(zhàn)的經(jīng)過。
從識破敵軍計謀,到親率死士深入敵后,再到“一線天”的絕地反殺。
信的最后,只有短短八個字。
“臣,幸不辱命。燕然無憂。”
看到這八個字,慕容嫣只覺得一股熱流猛地沖上眼眶,視線瞬間模糊了。
她贏了。
她的夫君,又一次,為她,為大乾,創(chuàng)造了一個不可能的奇跡!
他沒有讓她失望。
他從來,都沒有讓她失望過!
一股巨大的喜悅與驕傲,瞬間沖垮了連日來所有的壓力、擔(dān)憂與委屈。
她緩緩地抬起頭,目光掃過下方那些已經(jīng)目瞪口呆、面如土色的臣子,尤其是方才叫囂得最厲害的那幾位官。
她的臉上,綻開了一抹燦爛而冰冷的笑容。
“諸位愛卿,”她的聲音,清越而洪亮,響徹整個大殿,“方才,是誰說親王輕敵冒進(jìn),致使燕然被圍?”
“又是誰,要彈劾親王,將其削職奪爵,交三法司會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