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竹起身行禮,又轉(zhuǎn)身扶起陳覺蓉:“娘,那我們就先走了?!?
張?zhí)粗麄冝D(zhuǎn)身,等走出屋子,陳覺蓉就用帕子擦著額頭上的汗:“今兒大妹妹回來,誰曉得大妹妹又和婆婆說了些什么,等會兒,我就問問她們?!?
“你操這么多心做什么?”張玉竹拍拍妻子的手:“你啊,就等著懷孕滿足,給我生個大胖小子,那我就十分歡喜了?!?
“我操心還不是為了你?”陳覺蓉用胳膊肘拐了丈夫一下,張玉竹連連拱手:“是,是,多謝二奶奶體恤。”
“誰和你嬉皮笑臉的?”陳覺蓉口中在抱怨,但面上的笑卻沒有變:“我娘說了,當(dāng)初選這么個人進(jìn)去,就曉得她是機(jī)靈的,況且,她姨娘的命還捏在我娘手中,她得寵,我們家有益,她失寵,也沒有個追究妃子娘家的道理,橫豎她們啊,都是給我和哥哥富貴榮華鋪路的?!?
“我曉得岳母疼愛你?!睆堄裰裥σ饕鞯卣f著,接著才對陳覺蓉道:“但這事兒,和我們家里的事兒,又不一樣?!?
“說你傻啊,你還真是不聰明?!标愑X蓉戳了張玉竹額頭一下:“這家里,可不是只有你一個,還有別人呢,就婆婆這樣偏袒大哥那邊,誰曉得趁我們不在,又送了多少好東西過去?”
張玉竹的眉頭皺了皺,卻沒有說什么,陳覺蓉曉得張玉竹在想什么,往張玉竹身邊靠了靠:“我也不是不舍得那些東西,就是想著,總要為我們兒子多想想?!?
兒子?張玉竹低頭看著陳覺蓉的肚子,張玉竹不免想起當(dāng)初張青竹還沒摔斷腿的時候,張青竹在自己面前那是怎么做的,于是張玉竹抬頭對陳覺蓉笑了:“還是二奶奶想得妥當(dāng)。”
“我們是夫妻,我所做的,只為了你?!标愑X蓉語氣甚至帶著一些破碎,張玉竹把陳覺蓉的手握得很緊:“我曉得,你所做的,我全都曉得?!?
陳覺蓉唇邊露出一絲笑,今日在陳府,知道夏果被陳覺蓉送出去后,陳太太狠狠地罵了陳覺蓉一頓,陳覺蓉十分不滿,畢竟當(dāng)時陳太太說的是,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
誰知陳太太說陳覺蓉糊涂,此一時彼一時,和丈夫過日子,就要一心一意地過,什么東西都要握在自己手上,等生下兒子,男子?xùn)|眠西宿任由他去,但是呢,一不許給名分,丫鬟就是丫鬟,休想做妾,二呢,萬一弄出孩子來了,或者遣嫁,或者生下來不認(rèn)。
這做男子的,常常也水性得很,有了東邊就忘了西邊,況且孩子沒生出來,做父親的哪里會惦記孩子呢,于是這陳府遣嫁出去好幾個丫鬟。
至于那沒有遣嫁的,非要留在陳府的,那也不是陳家的人。陳覺蓉懵懵懂懂,覺得自己聽懂了,又覺得自己沒有聽太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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