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廂房,杜衡拱手與錢大夫告辭,便讓清泉將大夫送了出去。他則陪著婉儀與蘇螢往東院行去。
    婉儀同蘇螢手挽著手緩步前行,可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她悄悄側(cè)頭看向身旁,螢兒姐姐仍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婉約,再往后瞧了瞧哥哥,卻見他落在身后幾步,不疾不徐,不似從前那般大步流星走在最前。
    婉儀問:“哥哥,您可是心中有事?”
    杜衡看了蘇螢一眼,才對婉儀道:“好好回去歇息,不要胡思亂想?!?
    答非所問!
    婉儀撅起嘴巴,卻也沒再多問。
    到了東院門前,蘇螢?zāi)克屯駜x離去后,回身向杜衡道:“表兄,請留步?!?
    話音一落,她便自行轉(zhuǎn)身踏上長廊,頭也不回離他而去。
    杜衡一怔,不明其意,隨即快步追去。
    長廊之上,時(shí)不時(shí)地有仆從經(jīng)過行禮,蘇螢只好停下腳步受禮再走,這么一停一走之間,很快就被大步前來的杜衡追上。
    下了長廊,未走多遠(yuǎn),恰好是通往花園、藏書閣與偏院的三岔口。蘇螢?zāi)_步微頓,竟一時(shí)不知該往哪處走。
    杜衡見她茫然立于小徑之上,心中滿是憐惜,她可以一句話也不說,可是他卻不能任她愁眉不展。
    他緩緩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跟我來?!?
    她不知往哪兒去,他便做她的引路之人。
    桃溪在屋中,聽見腳步聲便迎了出來。一見是公子與表小姐,便乖巧地低頭,讓開了路,她默默將門輕輕帶上,隨后走至大門外守著。
    杜衡帶著蘇螢進(jìn)屋,見門掩上,便將蘇螢拉至身前,輕聲道:“桃溪是個(gè)機(jī)靈的,我去同二嬸說,以后就讓她貼身伺候你吧?!?
    他這話說得自然,身子也愈加靠近,兩人之間呼吸可聞。
    蘇螢望著杜衡近在咫尺的胸膛,不由怔道:“你我這樣,算不算男女授受不親?”
    杜衡沒想到她竟拿這套她最厭棄的女德來對付他,不禁笑了。他松開手,朝她拱手一拜,道:“蘇小姐,小生失禮了?!?
    本是想逗她笑,誰知蘇螢?zāi)樕珔s更蒼白了幾分。
    杜衡心頭一緊,忙拉她到書案前坐下:“你早膳吃了嗎?可莫要像瑾娘那般滴水未進(jìn),暈了過去。”
    蘇螢終于抬起眼睛,她沒有答他的話,反而問他:“方才在瑾娘姐姐的廂房,婉儀說,瑾娘姐姐是為了替你擋刀,才受的傷,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