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浩早就習(xí)慣了傅庭川的臭嘴,神情連一絲波動都沒有。
“桑榆……”他的嗓子很干,抬手取了水杯,潤了潤嗓子,“桑榆她……有理想人選。”
就在決定妥協(xié)的第二天,他在學(xué)校門口,看到了桑榆旁邊的那個男生。
個子很高,足以和他媲美,而且看上去很高知,不是什么凡夫俗子。
出于強烈的欲望,林承浩當(dāng)天就去調(diào)查了那個男生。
李致遠。
桑榆認識了快一輩子的人,老家的鄰居哥哥,小時候幫她趕過狗,初中的時候給她補過習(xí),就連常住地,也是桑榆最向往的海外,距離津市十萬八千里。
那一刻林承浩才知道,桑榆口中的條件,是有原型的。
不是用來敷衍他的借口。
他總覺得,只要他喜歡上一個人,對方不可能不喜歡他。
傅家的小太子爺,人工智能科技巨頭的繼承人,yc模特公司的老板,京大的校草……
無數(shù)光環(huán)落在他頭上,只要他想,就能跟任何人談戀愛。
但過度的自信,換來的往往是過度的挫敗。
原來,愛情不是量化。
他擁有的條件,在別人眼里或許什么也不是。
還有什么勇氣去問呢?
他轉(zhuǎn)身走了。
之后的幾天,林承浩把自己埋在工作里,試圖用生活的忙碌抵抗內(nèi)心的浮躁。
他很嫉妒。
嫉妒李致遠。
這是他從不曾體驗過的情感,第一次。
后來,工作不夠用了,林承浩又把自己埋在學(xué)習(xí)里。
直到學(xué)習(xí)也不夠用了。
他開始染上酒精。
酒精真是個好東西,能給予人斷片的機會,一旦斷片,就什么也不用想了。
沒有思考,就沒有痛苦。
顧子軒總說,什么物質(zhì)條件都擁有了的人,會比別人更向往愛情,也痛得更撕心裂肺。
他以前不覺得。
現(xiàn)在信了。
他甚至愿意拋棄外在的一些條件,去換桑榆的真心。
但有什么用呢?
什么光環(huán)都沒有的他,靠什么來吸引桑榆?
“爸,煙會有用嗎?”
傅庭川聽完他的敘述,陷入久久的沉思,卻被他最后一個問題給激了個透徹。
“你敢染上煙,休怪我和你媽把你掃地出門?!?
林承浩不語。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他以前分明聽媽提起過,傅庭川十年前也抽煙。
不過林承浩比傅庭川要幸運,至少他擁有父親的開導(dǎo),而傅庭川卻一直都是獨自一人。
“去問。”
傅庭川鐵了心,必須要趕在天亮之前,讓兩個小年輕之間的信息差先減少一些。
“你現(xiàn)在給那個叫桑榆的女同學(xué)打電話,問她喜歡哪個國家,畢業(yè)了就去?!?
林承浩:“……”
他還是要臉的。
“我不是舔狗。”
明知桑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不喜歡他,他為何還要庸人自擾?
“舔狗有舔狗的好。”
在兒子和老婆之間,傅庭川優(yōu)先考慮老婆的心情。
“從前你媽也有個哥哥,要不是老天眷顧,我現(xiàn)在連當(dāng)舔狗的機會也沒有?!?
林承浩想趕人了。
這么幼稚的方法,他請顧子軒來,都比傅庭川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