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崴腳的借口已經(jīng)不能再用下去了,桑榆正愁該怎么辦,老天爺就給她指明了方向。
美術史的興趣選修課,是桑榆這學期初,蹲在寢室樓路由器旁邊搶到的。
原因無他,只是因為負責美術史這門課的教授,是個非常好說話的青年教師,給分也很寬松,全班一半以上的學生都能拿到滿分。
桑榆一瘸一拐地落座。
這是她和唐思菱唯一一門重疊的課程。
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唐思菱才風風火火地趕到,一屁股坐在桑榆的右手邊,喘氣。
“這體育老師簡直非人也,這么干的天氣,要我們跑八百米,差點沒能活著回來?!?
或許是因為小時候有被狗追的經(jīng)歷,桑榆的體育成績一向很好,八百米輕輕松松。
“用鼻子呼吸會好一些?!?
唐思菱往嘴里灌了一口水,吞咽,“小魚你不懂,對于我這種體育廢物來說,別說鼻子了,就算用肺呼吸都不好使?!?
桑榆:“……”
人好像就是用肺呼吸的。
越靠近上課的時間,涌進來的學生越多,教室里熙熙攘攘了一陣,隨著教授的開口,環(huán)境一下子安靜下來。
桑榆正做著筆記,旁邊落下一道陰影,女子的聲音很輕,仿佛銀鈴在耳邊回響。
“你好,請問這里有人嗎?”
桑榆一轉頭,瞳孔驟縮。
女子正是她昨晚在西餐廳里見到的人,林承浩的青梅。
身上的衣服雖然換了,穿著英倫風的學生套裝,但發(fā)型絲毫沒變,還是編著一頭公主發(fā),所以桑榆一眼就認出來了。
“……可以?!?
程伊朵輕聲道了個‘謝謝’,然后拉開她左手邊的位置。
桑榆如坐針氈。
左手邊頻頻傳來玫瑰香的氣味,應該是女子身上的香水,聞上去就價格不菲。
這段時間,她避開了林承浩沒錯,卻沒避開林承浩的青梅。
更神奇的是,下了課以后,女子叫住她,想加她好友,“我是來京大旁聽的外校生,想麻煩你發(fā)我一份課件,可以嗎?”
都下課了,還要課件。
這究竟是過度認真呢,還是準備常駐于此?
桑榆沒有多問,點頭同意,然后把過往幾個月的所有課件一股腦兒打包發(fā)給了她。
程伊朵笑著,“謝謝?!?
“不客氣。”
看著桑榆離開的背影,程伊朵一個電話打給林承浩。
“喂?”
對面的聲音依舊冰山。
程伊朵笑得更開了,“浩浩,昨天你提到的,桑榆,是不是一位臉頰肉肉的,長著兩顆小酒窩的女生?”
電話那頭幾乎是秒接上:“你怎么認識她的?”
程伊朵心想自己這是什么運氣,隨便找了個位置,就看到旁邊女生的筆記本封面上寫著自己的大名,桑榆。
“嗯,今天來你學校蹭美術史的入門課,碰巧遇見?!?
彼時的林承浩,正在京大和外校的籃球聯(lián)賽現(xiàn)場,隊友們都到齊了,就差他一個。
他站在候場席上,眼前化為一片白茫茫的霧,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落在耳畔。
“她的腳……怎么樣了?”
程伊朵疑惑,“腳?她的腳很好啊,走的時候還跑跑跳跳呢,怎么了?”
林承浩抿唇不語。
她在刻意躲他。
甚至不惜缺課來躲他。
她就這么討厭他,以至于連共處一個空間都不愿意嗎?
“沒什么,我這邊快開賽了,回聊?!?
程伊朵聽著那頭的掛斷音,凝滯半晌,然后又忍不住給傅心悅打電話。
沒等對面接通,她就迫不及待地打聽:“悅悅,問你件事?!?
浩浩居然會關心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