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先走了,今天是夏夏和我丈母娘頭一晚住進(jìn)新居,我要早點兒回去的?!?
陳硯川聽江耀提起許長夏,眼神微微柔和了些:“她們買了新房子了?”
“對,她爺爺奶奶出的錢?!苯α诵?,道。
陳硯川有些驚訝,許長夏這小丫頭本事確實不小,能從顧家人手上搶到東西。
“那你趕緊去吧,我就不和你啰嗦了。”他催著江耀道。
他看著江耀下了樓,轉(zhuǎn)身,朝沈妙青的病房走去。
打開房門時,卻見沈妙青已經(jīng)醒了,正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硯川,你去哪兒了呀?”沈妙青聽到他開門的動靜,隨即扭頭朝他看了過來,從床上坐了起來。
“剛剛有點兒事兒。”陳硯川淡淡回道。
“我剛才做噩夢了?!鄙蛎钋嗫粗?,輕聲道:“我不想住醫(yī)院了,我害怕這兒,明天我們出院好不好?”
陳硯川看著她,半晌,低聲回道:“你想出院,那就出院。”
剛好,明天他要回局里,沈妙青一個人在這兒他確實也不放心。
而且,回去之后,還有沈妙青的外公外婆能帶著照看她,總比留在醫(yī)院好。
“那你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沈妙青直勾勾地看著他,輕聲問道。
陳硯川知道沈妙青指的是那晚,他沖進(jìn)房間救她時,情急之下說出的話,他說會和她訂婚,和她結(jié)婚。
此刻,沈妙青的身子也受不了任何刺激。
“自然算數(shù)?!彼聊藥酌?,面無表情地回道。
“那就好?!鄙蛎钋嗨闪丝跉猓溃骸澳俏覀兠魈焓遣皇且粔K兒回你家?”
“放心,我不會送你回沈家。”陳硯川轉(zhuǎn)身將手上打回來的一壺?zé)崴當(dāng)[在了一旁,回避開了沈妙青的直視,低聲回道。
“白天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就在你外公外婆家休息,晚上我回來,就接你回去住。”
得到陳硯川肯定的回答,沈妙青終于是松了口氣。
她看著陳硯川的背影,眼底閃過了一絲苦澀。
哪怕是一天也好,能讓她回到陳硯川身邊。
……
江耀先去喜山居,讓沈煜開了輛能拉東西的車,帶了兩個人過來幫忙。
“江大少爺,您晚上八點把我們叫來,就是為了給你做搬運工啊?”
沈煜原本不知道江耀讓他們過來做什么,然而一看江耀已經(jīng)讓司機把那天他跟江連舟分家時搬過來的家具又從車庫里面搬了出來,這才明白,這祖宗又想讓他們做苦力。
江耀指了指自己的腿,道:“腿不方便,實在抱歉?!?
沈煜也是拿江耀沒轍,跟周俊兩人又吭哧吭哧地把這些家具又搬上了車。
大冬天的,幾人都熱得把身上的外套都脫了。
“搬哪兒去呢?”沈煜又問。
“夏夏娘家買了個新房,今晚要搬過去住?!苯氐?。
“……”沈煜站在原地?zé)o語地盯著江耀看了好一會兒。
早不說晚不說,在大家都快要睡覺的點說這事兒。
“你不是明天要上島了?我有些話要和你說?!苯滩蛔⌒Φ溃骸暗挂膊皇峭耆心銇碜隹嗔??!?
江耀已經(jīng)打了電話給陸風(fēng),讓他和許勁差不多在九點的時候在門口等著家具送到。
這么重的東西,一兩個人實在不好弄,而且換成旁的不熟悉的人去認(rèn)許長夏的新家,江耀不放心。
周俊和沈煜兩人是他最好的朋友,自家人,他能放心些。
江耀在車上,把在北城發(fā)生的大部分事情,都原原本本告訴了沈煜。
“尤其是你先上島之后,千萬要注意俞政委,他這人有些小肚雞腸,因為俞湘南這事兒跟我已經(jīng)是結(jié)下了大梁子了,很有可能會對你進(jìn)行報復(fù),所以我要提醒你一聲,你到時別吃了他的虧?!苯诘馈?
而且那天在島上,是沈煜先發(fā)現(xiàn)了大棚被人動過手腳,而且是沈煜發(fā)現(xiàn)并且作證,看到俞湘南在大棚那兒待過幾分鐘時間。
如今俞湘南被抓,很有可能會坐十幾年的牢,俞政委這心里的怒氣和怨氣,肯定是沒處撒,頭一批上島的沈煜,肯定是首當(dāng)其沖。
“知道了。”沈煜笑了笑,回道:“我還能怕他不成?而且他又不是唯一能說得上話的,留職查看已經(jīng)是很重的處罰了,他手上沒什么實權(quán),做不了什么壞事兒。”
“我已經(jīng)讓我家老爺子還有顧老爺子想辦法,把俞政委從咱們島上調(diào)走,換成任何一位政委,都比他來得好?!苯肓讼?,道:“反正我就是提醒你一聲?!?
而且沈煜此人做事情比較招搖高調(diào),這是他一貫的作風(fēng),江耀擔(dān)心俞政委會借題發(fā)揮。
沈煜點頭回道:“我知道,你放心吧?!?
他想了想,又朝江耀道:“另外,江池原本說是要去島上服兵役,但是他的體檢報告上先天性心臟病過不了關(guān),原本你爸是走后臺把他送過去的,現(xiàn)在你爸被抓進(jìn)去了,江池的體檢報告也就不合格打回來了?!?
“江池他媽又因為叛國罪抓起來了,他這個情況,肯定是當(dāng)不了兵了,我跟你說一聲?!?
“他不去也好?!苯氐?。
之前他要把江池弄上島,是因為想借機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他,只是現(xiàn)在,江池留在杭城更好,能發(fā)揮更大的作用。
兩人又說了一路關(guān)于陳硯川的事兒,沈煜能幫上江耀的,都已經(jīng)提前安排好了。
江耀找他過來,實則主要就是為了這個,此時陳硯川的事情才最重要,別沈煜明天一離開杭城,接下去的事情都無法進(jìn)行了。
“你放心,全給你安排得妥妥當(dāng)當(dāng)?shù)?,我做事你還能不放心?”沈煜嘆了口氣道。
江耀原本還想說沈妙青的事兒,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進(jìn)去。
當(dāng)時沈煜為了能救下沈妙青,一時情急打電話給陳硯川求救,也情有可原。
而且陳硯川自己也說了,不可能忍心看著沈妙青就這么發(fā)病死去。
到了江家老宅附近時,江耀讓沈煜先下了車,跟周俊一輛先去許芳菲的新宅。
“我回去取點兒東西,過會兒就到,你們待會兒先跟陸風(fēng)他們一塊兒把家具搬進(jìn)去,注意動靜要小一些。”下車時,他再三叮囑道。
“知道了,安全為主?!鄙蜢铣攘藗€ok的手勢。
江耀一個人回老宅時,家里只有門口的一盞廊燈開著,應(yīng)該是白天偶爾園丁會過來打理花園和魚池,所以留下的。
他進(jìn)了門,直接回了自己和許長夏的房間。
他記得許長夏有些課本資料還在這兒,過些天她回學(xué)校時要用,他就順便給她帶回去了。
還有,許芳菲搬新家,按理來說,女婿是應(yīng)該給她包一個大紅封喜慶喜慶,取個好意頭。
他和許長夏的存折還有一些現(xiàn)金,都是放在老宅這邊房間的。
他記得,許長夏習(xí)慣性地會將重要的東西,都放在衣帽間的兩個上鎖的抽屜里。
他從身上掏出了鑰匙,打開看了眼,果然,里面有一些存折和現(xiàn)金。
江耀隨即數(shù)了兩千塊的現(xiàn)金出來。
他記得許長夏在抽屜里還放了幾只新的紅封,以備不時之需。
他隨即翻找了起來,果然在抽屜的第二層找到了。
剛要把錢塞進(jìn)去,他忽然發(fā)現(xiàn),抽屜里,似乎有一格暗層。
剛才他動作時,一不小心將這格暗層碰得松動了些。
他盯著那格暗層看了幾秒,半晌,伸手將中間的木頭擋板抽開了,里面,是兩本大額存折,還有一本筆記本。
江耀盯著那筆記本的封面看了會兒,鬼使神差般,將筆記本拿了起來。
這本筆記本,江耀從未在許長夏的桌上看到過。
她把它放在這么隱蔽的地方,一定是有她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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