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寶清郡主!
大殿內(nèi)鴉雀無聲,每個人的目光都在鳴棲和尸體上打轉(zhuǎn)。
鳴棲不自覺看了眼容時,想要傳達(dá)她的疑惑。
當(dāng)目光游過去之時,青年雙眸驚艷,卻微微一顫,不知是有意無意
正好錯過了她的視線。
鳴棲愣了一愣。
其中一人將頭磕的震天響,“圣上,郡主的尸身都在此,小人不知這些物證為何會是這個女人的模樣!”
“可這位才真的是我們的郡主!若您不信,即便是著將軍親自來認(rèn),也當(dāng)?shù)?!?
寶清郡主崔氏的尸身到底是誰挖出來的?
就在鳴棲這么一愣神的瞬間
忽然一人梗著脖子道:“圣上,小人愿以死明鑒!”
說時遲那是快
誰都沒有半點反應(yīng)
一道身影如同離弦之箭
倏忽之間,便沖向了大殿的石柱!
”哐當(dāng)”一聲!
幾位女眷頓時驚聲尖叫,”天??!”
禁軍統(tǒng)領(lǐng)兩步上前,摸著脈搏,“啟稟圣上,此人已死。”
圣上揮了揮手,統(tǒng)領(lǐng)將尸體一并抬出去。
他的目光,似一并即將落下的法槌,輕巧地停留在鳴棲的臉上。
讓鳴棲感覺到如山傾覆般的壓迫。
嘉寧縣主只是遮住了眼睛,倒是沒有很驚慌,“居然以死明志,這么樣看來,話倒也不應(yīng)該全是假話?!?
是啊,有人愿意用一條性命,去狀告鳴棲假冒皇親!
”只是真假郡主,當(dāng)如何判別呢?”
說著說著,嘉寧縣主理了理衣袖,遮住自己的眸光,不經(jīng)意間看向?qū)γ嬷饾u入定了的容時提了一句,“想要人證似乎也不難?!?
圣上眉眼一挑:“哦?嘉寧何意?”
眼下出了一條人命,鳴棲的嫌疑頓時大了許多
四公主頻頻皺眉,似乎看不上嘉寧在這里多嘴:“你怎么知道有人證呢?”
嘉寧縣主倒是不在意四公主的臉色,目光直直:
“我聽說,睿王殿下回京之時,是鎮(zhèn)北王于邊境相迎,還在王府小住幾日,定是見過幾面?!?
“睿王殿下,可能證明,當(dāng)初見到的寶清郡主就是眼前的人呢?”
一句話,將殿內(nèi)的視線悉數(shù)引到了容時身上
“是啊!”
四公主五公主提起的心陡然墜下,”若是睿王,同寶清關(guān)系這么好,肯定會幫著的?!?
”我們不用擔(dān)心,嘉寧縣主顯然是找錯了人。”
四公主不屑地哼了句。
鳴棲眸光澄明,看向容時之時,卻愣了少許。
男人端坐于高位,一年多以來,早已經(jīng)褪去了當(dāng)初的拘束與沉默,看得越發(fā)沉穩(wěn)從容。
可他那雙眼睛,不自覺地對上鳴棲,眸光之中,似有一瞬間的猶豫。
鳴棲對容時再熟悉不過,
他在猶豫?
為什么!
不!
不對!
鳴棲的胸膛忽而揪了一下。
她決定頂替寶清郡主的時候,正是他們一同入上京的那些時日,寶清郡主壽數(shù)將近,死在了他們面前,鳴棲這才想到借助她的身份。
寶清郡主崔氏的埋骨之地
只有容時知道!
只有他!
不可能!
鳴棲的心臟忽而狂獵地跳動,一抹鈍痛,如同刀刃撕破皮肉,將肉攪得天翻地覆。
絕不可能是
她執(zhí)著地盯著容時,不肯放過他的一絲神情。
圣上自然看得出鳴棲此刻的變化,心里有了幾分判斷,沉聲問:“睿王,你來說。”
睿王若當(dāng)真見過寶清郡主與鎮(zhèn)北王,沒道理這一年看不出崔鳴棲是假的。
余下的人猶在跪著,哭聲恫天,”睿王殿下,我們都記得您,我們王爺和郡主,您都是見過的,怎么可能不認(rèn)識呢?”
容時深深擰眉,立刻起身拘禮,聲線是前所未有的緊繃。
他在遲疑,卻又不得不說:“啟稟圣上,兒臣的確去過鎮(zhèn)北王府?!?
鳴棲呼吸停滯,身體似有些沉重,等著他的下一句話。
”不過”
圣上凝眸,似有遲疑:“不過什么?”
“當(dāng)時是鎮(zhèn)北王主持宴席,郡主在女眷之位,男女有別,兒臣未有多看,并未注意到郡主的面容。”
容時暗啞的話語說得很是清晰:“所以兒臣并不知道郡主的模樣?!?
他的意思,他一直遵守規(guī)訓(xùn),不曾看過寶清
所以才不知道眼前人的真假!
眾人又是一陣唏噓,”這樣啊”
那豈不是沒法作證?
圣上寬了寬眉眼,他自然知道自鳴棲入上京后,宮中諸多事宜或與她都有所交織。
與亡魂問話、與妖孽為伍、東魏宮變
就連錯金城,在督察司的暗查下,也知她暗暗去過邊陲
崔鳴棲廝混在幾個皇子之間,短短一年的光景,宮中形勢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