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珠
容珩低眉一看,心中已經(jīng)了然,“昭儀娘娘所用的藥,是以血混合穹珠粉末,你用人血養(yǎng)著魏昭儀?”
眾人紛紛惡寒:人血?!
五皇子心頭震顫,仍在辯駁,冷哼一聲:
“-->>我母妃得病后便一直服藥,需要穹珠入藥,這也是太醫(yī)院開的方子,太子殿下,盡可以去問?!?
容珩嗤笑,一手拉開五皇子的衣袖,露出他手上縱橫交錯的傷口。
“以你的血養(yǎng)護(hù)也是?”
居然是五皇子的血!
五皇子咽下怒氣,“以血為引,我母妃大病一場,是為其補(bǔ)氣,難道人子的孝心,在太子殿下心中一文不值嗎?”
“僅用這個作為借口就說我母妃怪異,何其荒謬!”
而一旁觀察許久的鳴棲,盯著魏昭儀蒼白的臉,不禁倒吸了一口氣,恍然明白過來。
這個方式太過陰毒,她竟然沒有看出來。
“五殿下”
濃云蔽月,風(fēng)吹起了鳴棲的發(fā)絲:
“我不知道是誰給了你這個方法?!?
她眼眸晦澀:“但我可以告訴你,這不是在救她,是在害她?!?
“你懂什么!”
五皇子咬牙,雙目泛出赤紅的顏色:“此藥能平復(fù)她的病情?!?
鳴棲聲音低沉:“你用血養(yǎng)的不是昭儀,是蟲,是噬魂靈蟲?!?
什么蟲?
眾人云里霧里。
五皇子一頓,臉上赫然閃出了一瞬間的空白。
他沒有聽懂
鳴棲就知道他被人騙了,看著他:“魏昭儀瀕死,給你續(xù)命藥的人不是在為她續(xù)魂,而是將噬魂靈蟲植入了她的身體?!?
“蟲卵入體,鉆入五臟六腑,靠著血肉孵化。”
在場所有人聽得毛骨悚然。
夏日,硬生生出一身冷汗!
鳴棲說的簡意賅:“無數(shù)的蟲游走在血脈之間,代替鮮血流動,使得宿主心臟暫時跳動,看起來如同鮮活的人一般?!?
她眼色一暗:“實(shí)則,身體早已經(jīng)被密密麻麻的靈蟲吞噬干凈,只剩下一層皮囊?!?
“是蟲子?。 ?
大黃聽完,驚悚地看著懷中的魏昭儀。
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他似乎感覺到魏昭儀的皮膚如同紙張似的薄,透明一般的肌膚之下,有什么在跳動,他趕忙跳開。
竟然是蟲?
容珩整個人若有所思地看著鳴棲。
五皇子驚駭:“你說什么,這不可能!”
鳴棲不留情地戳破五皇子的夢,“你早就意識到,魏昭儀醒來以后,不會說話不會思考,只是一具活著的軀體?!?
五皇子渾身猛地一抖。
是,他是察覺到了。
那又如何?
女官實(shí)在不忍心,上前哭著扶住了呆若木雞的魏昭儀,心疼地止不住落淚,她跟了魏昭儀這么多年。
“娘娘。”
幾乎半輩子的時光,她怎么忍心看著魏昭儀落得這樣的結(jié)局。
他垂下眼睛,雙拳緊握,“只要用我的血養(yǎng)一個月,母妃就會逐漸恢復(fù)!”
“不可能”
鳴棲靜靜地看著他,不流露半分情緒,“一個月,剛好是噬血靈蟲破殼的期限,一旦靈蟲孵化結(jié)束,便會爬出宿主皮膚,屆時魏昭儀的身體…”
魏昭儀的貼身女官,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一把拉住五皇子的衣擺。
聲淚俱下,“五殿下,娘娘一個月前已經(jīng)歿了,這么久以來,您借著續(xù)命之法,始終用自己骨血養(yǎng)著娘娘?!?
“可娘娘終究已經(jīng)離開了,老奴跟在娘娘身邊多年,老奴看得出來,她不是娘娘。”
女官早已經(jīng)哭得雙目模糊,她卑微地拉著五皇子的衣襟,幾乎是祈求:
“她甚至不會說話,不會回應(yīng),只是一個活著的木偶,這樣的娘娘就算是娘娘自己也不愿意看到啊!”
“殿下,如果娘娘還活著,她怎么會愿意,用你的血來換她軀體茍延殘喘呢!”
五皇子猛地推開女官,一張臉變得偏執(zhí)猙獰:
“不可能,我一定能救下母妃!”
眾人聽得毛骨悚然,這才確認(rèn):
魏昭儀真的已經(jīng)死了!
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是個活死人!
五皇子蒼涼地后退了一步,他止不住地?fù)u頭,他不能相信鳴棲所說的一切。
“他不會騙我,他明明說過,我母妃可以救活?!?
容珩抓住了他話語的漏洞,“他是誰?”
正殿一夕之間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生氣,變得陰冷昏暗。
空氣中,似乎所有的氣息都凝固起來。
如同暴雨前的片刻寧靜,在每個人心中頓生出一種低迷的預(yù)感。
忽然
“不好!”
大黃耳尖,聽到魏昭儀的身體之中似乎傳來了什么破開皮肉的聲音!
他大叫:
“要死啊,蟲卵破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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