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芝一整夜輾轉(zhuǎn)難眠,天剛蒙蒙亮就起身梳洗。
她對著鏡子仔細盤好發(fā)髻,換上一件體面的藏青色外套,出了門。
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宋雅芝步履匆匆,直奔城郊的糾察隊辦公室。
遠遠地,就看見一輛軍用吉普車停在糾察隊門口,一個穿軍裝的司機正和值班人員說著什么。
宋雅芝放慢腳步,躲在轉(zhuǎn)角處觀望。
不一會兒,方婉玉被帶了出來。
她頭發(fā)凌亂,眼睛紅腫,哪里還有平日里文工團臺柱子的風采?
“方同志,副司令讓我來接您?!彼緳C恭敬地打開車門。
方婉玉卻沒急著上車,而是環(huán)顧四周,像是在尋找什么人。
宋雅芝猶豫了一下,從墻角走了出來。
“婉玉!”
方婉玉聞聲轉(zhuǎn)頭,眼淚瞬間涌了出來,“宋阿姨!”
她踉蹌著撲進宋雅芝懷里,渾身發(fā)抖,“您終于來了?!?
司機見狀識趣地說,“方同志,那我先去車里等你?!?
等司機走遠,方婉玉立刻抓住宋雅芝的手,激動的說,“阿姨,是喬蔓青,都是她陷害的我!”
宋雅芝心頭一跳,“慢慢說,到底怎么回事?”
方婉玉抽泣著,聲音壓得極低,“我按照計劃跟著她去黑市,可她早就發(fā)現(xiàn)了,故意引我到?jīng)]人的地方?!?
她的眼神變得憤怒,“她就像變戲法一樣,突然變出一袋紅糖塞給我,然后大喊大叫引來了糾察隊!”
宋雅芝倒吸一口冷氣,“她真有這種本事?”
“千真萬確!”方婉玉急切地點頭,“阿姨,她根本不是普通人!她什么都知道,卻裝得一臉無辜,太可怕了!”
宋雅芝臉色鐵青,想起喬蔓青昨晚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胃里一陣翻涌。
她一直以為兒媳只是個沒見識的鄉(xiāng)下丫頭,沒想到心機如此深沉。
“阿冬知道她的真面目嗎?”宋雅芝聲音發(fā)抖。
方婉玉搖頭,眼中閃過一絲陰,“麥冬哥被她迷得神魂顛倒,怎么會信我們的話?阿姨,我們必須想辦法揭穿她。”
宋雅芝沉默片刻,突然壓低聲音,“你說她有什么空間能力?”
“對!”方婉玉眼睛一亮,“我親眼見過她憑空變出東西。如果能抓住這個把柄”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先回去再說?!彼窝胖ヅ呐姆酵裼竦氖?,“婉玉,這次讓你受苦了,你好好休息,這事我們從長計議?!?
宋雅芝站在原地,目送方婉玉上車離去,秋風吹亂了她發(fā)髻。
她意識到,自己面對的不僅是一個搶走兒子的女人,更是一個深藏不露的對手。
回到家時已近中午,宋雅芝推開院門,看見喬蔓青正在晾衣服。
“媽,您回來啦?!眴搪噢D(zhuǎn)頭微笑,眼神清澈見底,“早飯在鍋里熱著,我去給您端來?!?
宋雅芝強壓住心頭寒意,擠出一個笑容,“不用了,我自己來,你懷著孩子,別累著?!?
喬蔓青微微一笑,“媽一大早去哪里了?是去看婉玉妹妹了嗎?”
宋雅芝一怔,“我我就是出去走走。”
她慌忙走進廚房,手扶著灶臺深呼吸。
喬蔓青表現(xiàn)得如此自然,仿佛昨天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這種城府,讓宋雅芝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