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里彌漫著潮濕的霉味，宋雅芝攥緊手中的手帕，眼睛在黑暗中閃著冷光。

“阿姨，您說?！狈酵裼駵惤?，聲音壓得極低，“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幫您?！?

宋雅芝咬了咬牙，“如果那丫頭真懷上了，我絕不能讓她好過！你有什么主意？”

方婉玉嘴角勾起一抹陰險弧度，“阿姨，硬碰硬不行，咱們得來軟的。”

她貼近宋雅芝耳邊，“如果她真懷孕了，您就以關心孫子為由，天天給她熬保胎藥”

“保胎藥？”宋雅芝皺眉，“那不是便宜她了？”

“您聽我說完?！狈酵裼裱壑虚W著狡黠的光，“我認識個老中醫(yī)，他開的藥味道特別沖，喝了準吐。您就說這是祖?zhèn)髅胤?，必須按時喝?！?

宋雅芝眼睛一亮，“婉玉，你繼續(xù)說?！?

“還有，孕婦不能碰剪刀、不能參加紅白事這些老規(guī)矩，您全都搬出來。”方婉玉越說越起勁，“最好讓她辭了工作在家養(yǎng)胎，天天關在屋里?！?

“妙?。　彼窝胖ヅ牧讼麓笸龋斑@樣不出三個月，那丫頭準受不了！”

方婉玉得意地笑了，“說不好到時候她自己鬧著要走，麥冬哥也怪不到您頭上。”

兩人正說得起勁，遠處又傳來沈麥冬焦急的呼喊聲。

方婉玉看了眼手表，故作體貼道：“阿姨，咱們出來兩個多小時了，麥冬哥該急壞了，要不我送您回去？”

宋雅芝整了整衣襟，端起架子，“就說是你硬把我勸回來的?！?

“我明白?！狈酵裼窆郧傻財v扶住她，“阿姨您放心，我知道該怎么說。”

沈家小院里，沈麥冬正焦急地來回踱步?？吹椒酵裼駭v扶著他母親走進來，一個箭步沖上前。

“媽，您去哪了？我找遍了整個家屬院！”他聲音里滿是自責，“是我不對，不該那樣跟您說話?！?

宋雅芝別過臉不看他，眼淚卻適時地滾下來，“你還知道找我？我以為你心里早沒我這個媽了?！?

“怎么會?！鄙螓湺肿銦o措，“媽，我只是一時情急，您說那種話，青青她”

“行了！”宋雅芝打斷他，“婉玉勸了我一路，說你們年輕人不懂事，我懶得跟你們計較。”

方婉玉連忙打圓場，“麥冬哥，阿姨是太傷心了才會說那些話。您快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

沈麥冬沉聲說，“媽，對不起。您別生氣了，氣壞身子不值得?！?

喬蔓青站在門口，冷眼看著這一幕。

方婉玉那副假惺惺的樣子讓她作嘔，但為了不讓沈麥冬為難，她什么也沒說。

宋雅芝被兒子扶進屋，經過喬蔓青身邊時，狠狠瞪了她一眼。

這一晚，沈家氣氛格外壓抑。

沈麥冬左右為難，既心疼妻子受委屈，又愧疚頂撞了母親。

臨睡前，他摟著喬蔓青輕聲道：“明天我陪你去醫(yī)院檢查。如果真懷上了，我好好跟媽談談。”

喬蔓青靠在他懷里，輕輕“嗯”了一聲。

軍區(qū)醫(yī)院婦產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