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蔓青還沒走到互助中心,就遠遠聽見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快步走了過去,只見地上坐著個衣衫襤褸的農村婦女,懷里抱著個約莫兩歲的小女孩,身邊還站著個五六歲的小姑娘,兩人都哭得滿臉淚痕。
“這是怎么回事?”喬蔓青擠進人群問道。
王秀英轉過頭,眼睛紅紅的,“蔓青啊,這位大姐天沒亮就等在門口了,說是來找她男人的。”
那婦女抬起頭,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布滿淚痕,“同志,你要給俺做主?。⊥醮髲娔莻€沒良心的,當了官就不要俺娘仨了!”
喬蔓青心頭一震,蹲下身輕聲問,“大姐,您慢慢說,到底怎么回事?”
婦女抽噎著說,“俺叫張秀蘭,是王家村的,十兒歲就進了王家的門當童養(yǎng)媳,伺候公婆,拉扯小叔子小姑子,后來大強參軍,俺在家種地養(yǎng)老人,給他生了倆閨女?!?
她緊緊摟住懷里的孩子,“去年他升了排長,就把我們娘仨趕出家門,說俺沒文化,丟他的人,前幾天俺才知道,他在城里又娶了個媳婦!”
喬蔓青握住張秀蘭粗糙的手,“大姐,您別著急,咱先起來,到屋里說?!?
說著,她把張秀蘭扶起來,帶進了互助中心。
劉大娘已經端來熱水和毛巾,王秀英則拿來幾塊點心給兩個孩子。
小姑娘怯生生地接過,顯然餓壞了。
邱子舒匆匆趕來,在喬蔓青耳邊低語,“我問過了,王大強是運輸連的排長,上個月剛和師部醫(yī)院的一個護士結了婚?!?
喬蔓青皺眉,“重婚?”
“問題就在這兒。”邱子舒搖頭,“他們沒領過結婚證,張秀蘭是童養(yǎng)媳,當年只是擺了酒席?!?
喬蔓青心頭一沉。
這年頭兒,農村很多人結婚都不領結婚證的,只要家里擺了酒席就算結婚了。
可問題是,在法律層面來講,這又不算真正的婚姻關系。
其實,像張秀蘭這種情況并不少。
這時,鐘雯已經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張秀蘭,“這位大姐,你和你男人沒領結婚證,法律上不算夫妻?!?
“他現(xiàn)在是軍人,婚姻受法律保護,你這樣鬧是沒用的?!?
張秀蘭一聽,哭得更厲害了,“那俺的閨女咋辦?她們可是王大強的親骨肉??!”
鐘雯義正辭,“那你得證明才行?!?
喬蔓青猛地站起來,“鐘聯(lián)絡員,互助中心的職責就是幫助軍屬們解決困難。”
“嫂子?!辩婗旱吐曇?,一副為她好的樣子,“王大強現(xiàn)在是重點培養(yǎng)對象,你得罪不起。”
不識好歹!這種破事也敢插手,看你怎么收場!
喬蔓青眼底泛起冷芒,“是嗎?那更要搞清楚真相了。如果真是道德敗壞的人,怎么能留在部隊?”
她轉身對張秀蘭說,“大姐,您先別急。雖然情況復雜,但我們會盡力幫您。”
其他人紛紛義憤填膺道:
“對,咱們互助中心就是互相幫助的!”
“孩子這么可憐,不能不管!”
鐘雯見勢不妙,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喬蔓青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鐘雯的背影,又重新看向張秀蘭,“大姐,您別擔心,現(xiàn)在你把具體情況再和我們說說?!?
“您放心,這件事兒上級領導不會不管,一定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
這次,一定要好好治治這個負心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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