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遠聽到“生日”兩個字時,愣了足足兩秒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
是啊,今天是9月10號,他自己忙得把這事拋到了九霄云外。
“???生日……我、我都忘了這茬了。秦小姐,您還特意來公司接我?這也太麻煩您了,我……”林遠屬實是被這突如其來的重視弄得受寵若驚。
之前秦般若說要給他過生日,林遠還以為她只是隨口一提呢。
結(jié)果沒想到,她竟然真的來了。
后排的蘇墨濃終于抬起頭,目光越過林遠,落在車窗外的秦般若身上。
蘇墨濃聲音依舊清冷,卻帶著幾分探尋:“這位姑娘是?”
林遠趕緊回頭,刻意簡化了兩人關系,語氣盡量自然:“蘇董,她是我單身公寓的女房東,秦般若?!?
蘇墨濃的視線掃過那輛亮紅色的法拉利拉法。
蘇墨濃指尖在報表邊緣輕輕摩挲,心里暗暗思忖。
能開得起幾千萬限量跑車的女房東絕非普通人,而且秦般若看林遠的眼神,明顯比“房東租客”要親近得多。
蘇墨濃收回目光,重新拿起報表,語氣平淡卻帶著許可:
“既然今天是你生日,秦姑娘又特意來接,你就去吧,我一會兒等知鳶過來,坐她的車回去?!?
雖然林遠是她的男人,但蘇墨濃并沒有很強的占有欲。
她知道,好男人,是要學會和其他優(yōu)秀女人共享的。
所以,她愿意接受林遠和其他女人的關系。
畢竟,這也讓蘇知鳶對林遠徹底死心。
秦般若聽見這話,笑著朝林遠招招手,聲音輕快:“林遠,別愣著啦,上車吧,一會兒路上堵車了。”
林遠應了聲“好”,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他剛走到秦般若的法拉利跑車前。
突然身后就傳來一陣汽車鳴笛聲。
他回頭一看,蘇知鳶正開著跑車從地下車庫出來,車窗降下,能清晰看見她臉上的表情。
蘇知鳶的目光先落在林遠身上,又快速掃過站在他身邊的秦般若。
她再看到那輛扎眼的法拉利,蘇知鳶原本平和的俏臉瞬間沉了下來,眼底翻涌著明顯的醋意。
她推開車門快步走過去,胸口因為急促的呼吸微微起伏,看向秦般若的眼神里滿是毫不掩飾的敵意。
蘇知鳶聲音帶著點沖勁:“你是誰???為什么拉著林遠上車?”
沒等秦般若開口,蘇知鳶又往前站了半步,像是在宣示主權般提高聲音:
“我警告你,林遠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而且他還有好幾個相親對象,你別打他主意!”
秦般若聞挑了挑美眸,目光在蘇知鳶緊繃的臉上掃過,指尖依舊搭在車門把手上,語氣平淡得聽不出波瀾:
“哦好的,多謝提醒。”
說完她轉(zhuǎn)頭看向還愣在原地的林遠,輕輕揚了揚下巴:“還不上車?蛋糕再放會兒該化了?!?
林遠回過神,沖蘇知鳶尷尬地笑了笑,沒多說什么,彎腰坐進了法拉利的副駕駛。
秦般若關上車門,繞到駕駛座那邊,上車前還不忘沖蘇知鳶禮貌性地點了點頭。
隨后引擎發(fā)出一聲低沉的轟鳴,紅色跑車緩緩駛離路邊。
蘇墨濃坐在后排,透過車窗看著法拉利消失在車流里,眉頭輕輕蹙起,心里滿是詫異。
開得起幾千萬限量版法拉利的女人,身份絕不可能簡單,林遠什么時候認識了這種級別的人物?
她又想起之前那個白富美趙語嫣,再加上現(xiàn)在突然冒出來的“女房東”秦般若。
蘇墨濃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這小子最近的人緣,未免也太好了過頭了。
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壞事。
呵。
蘇墨濃紅唇輕抿,她看了一眼車外的女兒。
蘇墨濃推門下車,來到女兒的跑車前。
“愣著干什么?走吧,開車送我回家?!碧K墨濃也拉開車門,鉆進了副駕駛座。
女兒蘇知鳶氣鼓鼓地走回自己車旁,拉開車門時還在小聲嘟囔……
“拽什么嘛,有錢就了不起嗎?”
蘇知鳶也駕駛跑車啟動,轟鳴駛離。
一路上,蘇知鳶生氣說道,“媽,我想買輛法拉利拉法。”
副駕駛座的蘇墨濃美眸白了女兒一眼,仿佛在看白癡一般。
“你做夢呢?我們整個集團一年的凈利潤也才一個億。人家那一輛車,就抵的上我們一個季度的利潤了。拿什么給你買?”
蘇墨濃的確很有錢,擁有一家市值30億的集團,一年的集團凈利潤,有一個億。
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秦般若隨便一輛法拉利拉法,全球限量跑車,那輛跑車價格就要3500萬!
這輛車,就抵得上蘇氏集團一整個季度的利潤了。
秦般若這種,才是真正站在尖端的超級頂流富豪。
為了一輛車,要花費公司一個季度的凈利潤?
這太不現(xiàn)實了,也很不理智。
除非蘇墨濃一年能賺幾十個億,幾百億。否則,是絕對買不起這種車的。
有錢人和有錢人之間,也是有階層差距的。
“我不管!我就要買,大不了按揭!媽,你不是給我留了2個億的存款當嫁妝嗎?我要買車!”
蘇知鳶撅著紅唇,很不服氣道。
這位千金大小姐,因為吃醋,被情敵刺激的,都失去理智了。
“行,夢里媽給你買。”蘇墨濃淡淡回了一句。
蘇知鳶:“……”
“媽,你就不能多賺點錢?”蘇知鳶氣呼呼道。
蘇墨濃被女兒氣笑了,“我能力有限,公司以后交給你打理,想賺錢?你自己賺去?!?
蘇知鳶:……
蘇墨濃一邊和女兒互懟,一邊拿起手機,給林遠發(fā)了條微信過去:
今晚你和漂亮房東小姐吃完飯要是有空,我這邊給你準備了生日小禮物,到時候聯(lián)系我。
今天畢竟是林遠生日,蘇墨濃也是此時才知道,那她也準備給林遠過個特殊生日,送個小禮物。
很快,林遠回復微信過來:
蘇董,不用麻煩了,我晚上怕會太遲。您不用給我過生日了。
蘇墨濃的手機震動,她拿起一看,林遠的回復赫然映入眼簾,美眸瞬間微微一蹙,指腹無意識摩挲著屏幕邊緣。
這臭家伙,越來越不受控制了啊。
蘇墨濃在心里低聲嘀咕,眉頭擰得更緊,心底莫名竄起一絲不悅。
林遠這個臭家伙的心思……是越來越野了呢。
都敢拒絕蘇墨濃了。
呵。
這個臭男人,看來欠調(diào)教了呢。
她垂著眼,指尖在輸入框上頓了幾秒,最終敲下一行字:
哦,這個姑娘很有錢,條件不差,你好好發(fā)展一下。
發(fā)送的瞬間,蘇墨濃唇角幾不可察地緊繃了一下,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女兒蘇知鳶還在氣鼓鼓地攥著方向盤,時不時瞥一眼后視鏡,像是還在惦記剛才法拉利離開的方向。
蘇知鳶嘴里嘟囔著:“什么房東啊,開那么貴的車,肯定沒安好心!”
蘇墨濃聽著女兒的抱怨,心里的酸意竟莫名淡了些,反倒冒出個有點“惡劣”的念頭。
蘇墨濃側(cè)頭看向窗外飛逝的夜色,想起蘇知鳶剛才沖上去質(zhì)問秦般若時的急眼模樣。
又想起林遠和秦般若坐進法拉利時的畫面。
要是林遠真和秦般若發(fā)展,女兒怕是要氣炸,說不定就能徹底對林遠死心。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蘇墨濃自己都愣了愣,隨即指尖輕輕摩挲著手機殼。
明明剛才還在為林遠的“不聽話”吃醋,可一想到能讓女兒的執(zhí)念斷了,還能看一場這樣“拉扯”的戲碼,心里竟泛微妙的期待。
就像以前看女頻小說時,那些虐得死去活來的情節(jié)。
明明揪心,卻讓人忍不住想追下去。
現(xiàn)在林遠、秦般若、蘇知鳶,還有她自己,不知不覺陷進這樣的糾纏里。
那種帶著酸意的算計,帶著期待的觀望,竟讓她覺得有些“享受”。
看著女兒為林遠吃醋。
看著林遠在不同人之間周旋,而自己既能插一腳,又能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著這一切。
這種復雜的拉扯,比枯燥的公司斗爭有趣多了。
蘇墨濃嘴角竟勾起一絲連自己都沒察覺的、帶著玩味的笑。
……
十分鐘后,法拉利拉法的引擎聲在老街區(qū)的石板路上漸漸輕了下來。
與周圍自行車的叮鈴聲、居民的談笑聲格格不入。
林遠坐在副駕,看著窗外掠過的斑駁磚墻、掛著“修鞋配鑰匙”招牌的小店,還有巷口那棵枝繁葉茂的老香樟樹,眼眸微微一楞。
這是之江大學南門往東拐的老巷,他當年讀大學時,幾乎天天來這邊覓食。
“秦小姐,您這是……”
林遠還沒說完,秦般若已經(jīng)緩緩踩下剎車,停在一家掛著“張記餛飩攤”木牌的小店前。
藍色的帆布棚子下,兩口大鐵鍋冒著白汽。
老板正彎腰用長勺攪動鍋里的餛飩,蒸騰的熱氣模糊了他鬢角的白發(fā),卻擋不住熟悉的吆喝聲:
“薺菜餛飩出鍋咯——”
林遠徹底愣住了,下意識解開安全帶,眼神里滿是錯愕:“您怎么知道這里?我還以為……”
他話沒說完,卻沒藏住心里的驚訝。
他以為秦般若會帶他去四季酒店,或是私密性極強的私人會所。
怎么也想不到,她會開著幾千萬的法拉利,繞到這藏在老巷里的餛飩攤前。
秦般若推開車門,酒紅色的裙擺掃過車門邊的臺階,她笑著回頭看他:
“下車吧,這家店可是我問了羅院長好久,他才說出來的,說你以前念書那會兒,經(jīng)常來這家餛飩店吃飯?!?
秦般若說著已經(jīng)走到餛飩攤前,熟稔地朝老板抬了抬下巴:
“老板,兩碗薺菜鮮肉餛飩,一碗不要蔥,多加一勺辣油;另一碗正常放,少放鹽?!?
張老板抬頭看到她,又瞥了眼剛走過來的林遠,突然笑了,手里的長勺在鍋沿敲了敲:
“哎喲,這不是小林嘛!這都多少年沒見到你了!”
十年前,林遠幾乎天天來這家餛飩店吃飯,所以老板都認識他了。
林遠沖老板點點頭,思緒回憶。
老板又轉(zhuǎn)頭沖秦般若打趣:“小姑娘比這小伙子自己還清楚他的口味,當年他來我這,每次都得喊‘多加辣油,別放蔥’,我記了好多年都沒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