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來沒別的事,就是想看看你,跟你說說話?!?
許青聞,沉默著沒有回答,只是莫名感受到那間屋子的陰森詭異氣息,似乎隨著老人的開口出聲,消失許多了。
天邊的太陽,也都逐漸升起,有一縷溫暖的光束灑在屋內(nèi),讓他看清楚里面擺放,吃剩了還沒有收拾的碟碗,給這里平添幾分生活氣息。
“是?!?
他應聲,隨后邁動-->>步伐,跟著老人走進,卻沒想到這屋子里竟然這么大。
兩人走過吃飯擺放木桌的外屋,竟又穿過一條什么都沒有的通道,最終進到一處簡樸,擺放牌位,供奉神像與骨灰盒子的小屋里。
“吾兒李承陽之靈位?!?
許青一眼就掃到,那牌位上面的字,香爐里堆滿了積煙,碗口帶著常年炙烤的痕跡。
老人李木田身形顫巍巍,從角落又找出了三根香,點燃后插進面前的不知名神像里,而后背對著許青,雙手合十沙啞嘆道:
“這么多年來,我深入簡出,神像前的香就沒斷過,因為這位是東荒之外某位大真人的神像,他曾經(jīng)庇佑過我們小蠻村,使我們免遭受劫難?!?
“你也來給他上一柱吧,只要心靈虔誠,那位真人自然就會感受到,日后你如果要走進修行界,也算是結了一道善緣,出了事情在心中默默求助他,他自然會庇佑你?!?
老人說著,掌心的三根香分開,拿給了許青一柱。
許青聞,盯著那香,和上面擺放尊貴威嚴,手持琵琶與折扇刀劍的神像,輕輕躬身行了下禮,但并沒有伸手去接,更沒有跪拜。
“我敬重一切心懷百姓,拯救蒼生的真人?!?
“不過修行一道,不能只想著該如何讓人庇護,天地君親師,除非有朝一日我找到自己的親生母親父親,否則還沒有跪拜請求他人的想法。”
“老村長,您心誠則靈,這柱香還是由您自己上吧。”
許青說著,伸手將那老人手中的插香,往回推了推,神色無比平靜。
李木田聞,怔了一怔,旋即倒也沒多說什么,只是轉過身去將香點燃,又虔誠地供奉默念了些什么,燃起的灰霧具有一種神異的香氣,自靈堂飄出窗外,籠罩一整片院子。
“原來是因為這樣。”
許青見到這一幕,這才恍然大悟,昨夜為何自己站在不遠處的山坡,凝聚赤陽雙瞳眼,都難以將此處的霧氣給看破,原來這竟是供奉真人神像,帶有一絲‘愿力’的香霧。
如果真如老人所說,那位來自于大乾之外,曾經(jīng)拯救過小蠻村劫難的真人,能夠相隔數(shù)萬萬里,感知到此地的愿力,那必然肯定是法力通天的級別存在。
以目前他對修行界當中,各類境界所知。
一般的金丹修士,肯定做不到。
就算是三溪府龍泉真人,那種已經(jīng)鑄就了四道仙基,并且馬上要凝聚出第五道,即將正道紫府的存在,應該也不行。
那這神像真人的本身就很明顯了,定然在金丹之上。
“如此,便更不能拜了。”
許青心中默默想著,往后退了一步,選擇側過身,不去看那真人神像的位置,也半瞇上了眼,因為他擔心自己如果跟那種級別的存在,冥冥之中生出了什么聯(lián)系。
自己目前身體中所潛藏的神異情況,會被那種存在發(fā)現(xiàn)。
等到那時,他說不定真就得聽天由命,看那位真人的心地是否善良才能活命了,當然他更有可能的是成為第二個李承陽。
不過這時,前方的老人,似乎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雙手合十,誦念古經(jīng),等待香燭燃燼后,李木田竟是沙啞出聲,背對著他出聲說:
“上元真人不是你想的那種卑劣存在,真人已經(jīng)擁得果位,早就證道紫府,并且位列道門‘祖庭’中的一員,心系天下蒼生,不會也無須奪舍你的人體秘藏寶術?!?
“當年吾兒李承陽,正是拜師入了上元真人門下,才能有幸讓一身資質得以完全發(fā)揮,見識到了修行界與天下之廣闊?!?
“當年他的死,上元真人沒能守護住,故而心中有愧,曾經(jīng)不遠萬萬里出手,守護住我們小蠻村,不然就憑吾兒生前的威名,他死之后多少勢力帶來的劫難,如今小蠻村甚至是一整座灰霧鎮(zhèn)地界,早都變成廢墟了。”
李秋平靜靜說著,沙啞的嗓音中充斥著寂寥,而后停頓了很久。
似乎是在追憶著,記憶中往昔輝煌的歲月,但如今那些舊人舊事,都早已經(jīng)變成桌上供奉,難以再見到一面的神像,以及天人永隔的靈牌。
“您今天要來見我究竟是要說什么?”
“可是要提醒我,修行界危險,以后要多加警惕?”
許青沉默了一番,而后望著老人背影開口。
這時候的他已經(jīng)感受到,這個已經(jīng)活了將近百歲,風燭殘年的老人,今天叫他來的確是沒有什么惡意了,但具體究竟是要做什么他也不清楚。
而且他本以為,李木田會提李秋平的事,畢竟再畜生那也是他的親人侄子,這位老人很有可能會把喪子之痛,所虧欠的愛,全部彌補給李秋平。
但從開始到現(xiàn)在,李木田一直在跟他說大乾之外,修行界的事。
似乎叫他來的目的,并不是為了那些。
小的不能再小的事。
“倒也沒什么特別重要的事?!?
“就是吾兒生前,曾經(jīng)領悟到的寶術,為他招來了太多禍患,我想將他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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