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便見一批手持盾牌和長槍的人沖出來,而原先與禁軍對戰(zhàn)的人,則迅速藏身于盾牌之后,接過盾牌手手中的長槍。
以銳不可當(dāng)之勢,朝持弓禁軍靠近。
距離太近,弓箭沒了優(yōu)勢,反成累贅,而葉楨號令的同心陣中,牌手在前,狼筅護之,長槍殺敵,短兵策應(yīng),絞殺了不少禁軍。
仁壽殿內(nèi),帝后被一眾黑衣護得嚴(yán)絲合縫,墻頭亦趴了不少弓箭手。
梁王再次后退。
葉楨沒有繼續(xù)追,而是變幻陣法,帶著眾人退守仁壽殿外。
云王看向皇帝,“父皇,何不乘勝追擊?”
皇帝看著滿地禁軍尸首,“士兵的命運由將領(lǐng)決定,今日造反之人并非所有人都出自本意?!?
他們大多都是聽令行事。
康樂梁王等人可恨,但皇帝不愿無辜士兵跟著受死,今日,他的目的已達成。
梁王謀逆已成定局。
他們只需防守到太子來救,這場鬧劇便可結(jié)束。
屆時,滿朝文武都需感激太子今日相救之恩。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在太子回歸那日,他便已決定,讓太子來做這個施恩終結(jié)者,以為他將來登基做準(zhǔn)備。
寧王則驚嘆,“葉楨竟會陣法,她身邊那些小孩子也都那么厲害?!?
皇帝笑道,“忠勇侯總同朕吹噓,他收的女兒多厲害,得了葉驚鴻真?zhèn)?,今日,朕便趁機瞧瞧她的本事?!?
他看了眼皇后,點頭贊道,“謝邦所不虛,這孩子果然出色?!?
實則,是兒子回來了,皇后見他依舊孤身,難免就要想到他的婚事。
由此便想到了他原來的婚約。
皇后認(rèn)定葉楨才是葉驚鴻之女,那本該與太子有婚約的便是葉楨。
雖太子做謝霆舟時,曾呵斥葉楨與他保持距離。
但葉楨身為謝世子的妹妹,本該扶棺回京,太子卻說讓她代表侯府留下參與祭祀祈福,還將扶光邢澤也給了葉楨。
因為太子清楚,送棺回京途中,梁王必定派人刺殺,而皇莊反而安全。
同為男人,他很清楚,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如何,別聽他說了什么,而是看他做了什么。
做父母的總得想得長遠些。
葉楨近些時日所為,他們約莫也知道些,但究竟還有哪些本事,是否真正配得上太子。
他們都想再試一試。
故而,在梁王起兵時,帝后才沒及時行動,想看看葉楨會如何做。
葉楨沒讓他們失望,甚至比他們預(yù)想的還果斷勇敢,她也的確得了葉驚鴻真?zhèn)鳌?
若太子有意,他們做父母的是不會反對的。
寧王不知皇帝真正心思,感嘆道,“兒子這次真的覺得自己很廢。”
逆臣造反,那些半大的孩子敢跟著葉楨守護父皇母后,而他只能藏在仁壽殿。
梁王偽裝,他與他親近多年,竟毫無察覺。
文武謀略,他都不行啊。
皇帝看他,“你倒是自評的挺精準(zhǔn),寧兒,自今日后,你該真正長大了?!?
寧王羞愧點頭。
云王扶著他,也跟著道,“父王,兒臣也知錯了,往后會向太子兄長學(xué)習(xí),將來好有薄力輔佐于他?!?
提到太子,寧王有些擔(dān)心,“父皇,梁王會不會也對太子下手啊?!?
皇帝點頭,“會?!?
“那太子兄長會不會有事?”
云王亦問。
皇帝沉默片刻后,道,“朕不知?!?
但其實他暗中派了人保護太子,那些人傳信來,太子帶人誅殺了梁王派去的所有刺客,且給梁王傳了假消息。
但他卻沒對兩個兒子說實話,并非不信兩個兒子,而是太子告知,宮廷暗衛(wèi)里有叛徒。
他卻不知,正是因為信了太子的提醒,才讓事情圓滿結(jié)束,當(dāng)然,這是后話。
殿外的葉楨亦在擔(dān)心謝霆舟和忠勇侯他們,雖早有籌謀,但事情不到最后一刻,總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