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窮威勢在高空之上爆發(fā)開來,風(fēng)云色變,雷光閃爍,只有兩道身影在無盡雷光之中穿梭,隨著雷光炸裂而明明滅滅。
隨著他們的動作不斷,爆發(fā)出的滔天威勢令整個武安城都膽戰(zhàn)心驚,不論人獸,都是惶惶不安,恐慌至極。
“膽敢對云渺設(shè)下如此歹毒禁制,足可見得你心性如魔!”
“我北冥子縱橫數(shù)百年,還未見過幾個敵手狂妄如你,今日教你知道何為天外有天!”
北冥子須發(fā)飄搖,怒目圓睜,似與天穹之上的無盡雷霆融為一體。
又或者說,這無盡雷霆都是他意志所化。
他,主宰著這片天地。
因他一怒,而有無盡雷霆生,因他意志之中的毀滅之意,而天地充斥毀滅之意。
他單手負后,左手持印指向趙誠,便有無窮雷霆自四面八方劈向趙誠。
似要將趙誠劈成灰燼。
然而趙誠只是持戟而立,一縷縷真元溢出,自他身體周圍飄搖,化作道道金光壁壘,如同紫金神山凝聚成了一座座細小山脈,層層疊疊化作一層金輝覆蓋身影。
于那萬道雷光之中巍然不動,萬法不侵。
“老東西,你只有這點實力?”
趙誠有點古怪的看著北冥子,心中莫名升起道道割裂之感。
這種割裂之感來自于北冥子的方方面面。
從他剛剛出現(xiàn)時候的氣機牽引,到后來他語之間的淡然和胸有成竹,還有云渺等人對他的尊敬和懼怕,甚至于是現(xiàn)在的鋒芒畢露和強大意志與底氣……
這種種都顯示,這老家伙是個深不可測的隱世大能。
但割裂之處在于,他發(fā)飆了這么久,趙誠沒花太多力氣,就毫發(fā)無損。
僅僅是動用了幾縷真元,就能夠在這老家伙的意志領(lǐng)域之中獨樹一幟。
從對方的意志手中,硬生生搶下一片區(qū)域的力量,化作萬岳歸墟,屹立不倒。
他明明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對方的境界比自己高,能夠僅憑意志命令周遭天地規(guī)則,化作道法攻擊。
但是隨著他的真元一出,那些天地規(guī)則,又會以他的真元之令為主。
就好像,北冥子是那戰(zhàn)場之上的大將,無邊靈氣如同他的士兵,隨他的心意而如臂使指。
但他,卻是掌握天下虎符的帝王,每一縷真元都是君令,所過之處,就連將軍令都要避其鋒芒。
這讓原本覺得要惡戰(zhàn)一場的趙誠,感到輕松到古怪。
北冥子聞不由得眉頭緊縮,盯著趙誠目光陰沉,“好小子,確實有點東西。”
“你這元嬰,可稱絕頂?!?
“但是元嬰,終究只是元嬰,只能調(diào)用天地之力,而我,便是這片天地本身……”
“米粒之光如何與皓月爭輝?”
他手上道印一變,“雷火!”
天際雷光瞬間熾盛,而后連綿成了雷海,毀滅的氣息更盛從前。
這還不算,雷海在互相纏繞之間,迸射出火光來,而后一道道紫雷劈出火海,如同道道火龍,直逼趙誠。
北冥子的目光古井無波,看著趙誠被那無盡雷火之龍吞噬,直至看不到身影。
“人力有時盡,而天力無窮?!?
“你真元再渾厚,如何能抵得過無窮天力。”
“念你沒有爆發(fā)禁制釀成大錯,若此時愿意服軟認錯,主動解去云渺和我?guī)煹軅冏R海之中的禁制,我便饒你一次無知之罪,只當(dāng)你年少狂妄,罰你去秋水川面壁十年以作懲……”
話音未落,北冥子突然面色一變,那如同古井之水般的平靜乍起漣漪。
只見那雷火之海正中,道道金光正在從縫隙之中迸射出來。
雷火的封鎖漸漸裂出越來越多的縫隙,就像是里面有什么東西膨脹開來,撐開了雷火之海。
“這是……”
金光閃耀之中,雷火節(jié)節(jié)敗退,層層開裂,露出里面的萬重紫金神山來,在深山之中,金輝閃耀著一道頂天立地的魁影。
趙誠倒提大戟懸空而立,武威君金冠之下,眸光灼灼霸烈,更盛之前。
但那縷縷真元溢出之間,卻不斷化作紫金神山,壓塌了層層雷海,摧枯拉朽。
只是眨眼之間,金輝便全面蓋過紫紅,映的天際金光萬道。
應(yīng)是天宮重開宴,萬兩金鱗落人間!
趙誠踏前一步,橫揮大戟,如同掃落紛飛落葉般隨意。
但天地規(guī)則卻陡然一變,化作無窮鋒芒金剛,以及各異神通之力,將一片雷火之海瞬間吞噬。
趙誠像是沒聽清楚一般撓了撓耳朵,“老家伙,你剛才說什么?”
“你……”
北冥子的胸有成竹第一次動搖了,他不解的看著趙誠,和那些失去控制的天地之力。
一直以來的絕對掌控之感,逐漸消退開去。
這種掌控之感,從他閉關(guān)開始的時候出現(xiàn),到他出關(guān)之時達到鼎盛。
這便是獨屬于化神的力量。
元嬰蛻升,與天地合一,我即道則!
但這一刻,獨屬于他的這片天地出現(xiàn)了漏洞,就像被小偷進了家,領(lǐng)地不再獨屬于他。
且這個小偷還如此的霸道,如此的正大光明,與他分庭抗禮。
失控感涌來之時,帶給北冥子的不是挫敗,而是一絲隱隱的興奮。
“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