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立下過門規(guī)嗎?”
弟子被他語氣中的嚴厲懾住,聲音越說越輕,頭也低了些,“可……可那魔頭用的是妖術(shù),還傷了逍遙子師叔……”
“他們下山多久了?”
北冥子的臉色依舊嚴肅,雖有不滿,卻也沒將此事想得太過嚴重。
既然逍遙子都主動參與,想必另有緣由,或許真是邪修擾亂世間,他們出手除魔,倒也不算干涉俗世,只是方士間的正邪較量,未必會觸動那層規(guī)則。
畢竟他是當年終南三誡的親歷者,知曉的內(nèi)情比其他方士更多,也更清楚規(guī)則并非鐵板一塊,尚有靈活之處。
弟子抬手掐指算了算,低聲回道,“已……已有三個月了……”
“三個月……三個月?。俊?
北冥子周身氣息驟然一凝,豁然轉(zhuǎn)頭看向那名弟子,目光銳利如鋒。
弟子被他眼神一懾,慌忙點頭,指尖都有些發(fā)顫。
這一刻,北冥子心頭猛地一沉,暗道不妙。
若只是云渺孤身下山,三月未歸或許還能解釋為沿途耽擱,亦或者多年苦修,初次下山難免貪玩了一些。
可連那幾位師弟也一同前去,這般久無音訊,更沒歸山,絕不可能是“貪玩”二字能解釋的,定是在山下遇到了天大的麻煩,被困住了!
畢竟對付一個邪修,何需耗費如此長的時間?
不妙!
云渺的身份遠不止天宗掌門、他的關(guān)門弟子那么簡單,她身上擔著更重的責(zé)任,絕不容有失!
一念及此,北冥子當即抬手掐訣,指尖飛快劃過,起卦測算云渺的安危。
可這一算之下,他指尖的動作猛地一頓。
臉色也迅速沉了下來,眼底滿是驚色,“這因果牽連竟如此之重!
云渺她……竟已徹底卷入天下大勢紛爭,深陷其中無法脫身?!”
“怎么會???”
北冥子眉頭緊鎖,指尖翻飛如影,快得幾乎要擦出細碎火星,一遍又一遍地反復(fù)測算,可眉頭卻擰得越來越緊,“此人是誰?
難道就是那所謂魔頭?
為何但凡牽涉到他,卦象便一片混沌,根本算不分明?”
“怪哉!”
別說他此次閉關(guān)已突破瓶頸,修為更勝從前,即便在閉關(guān)之前,山下俗世之事,他也能隨手測算出七七八八。
可如今,無論他如何調(diào)整卦象,只要觸及某個關(guān)鍵人物,眼前的氣機便亂作一團,連從天地大勢旁敲側(cè)擊都不行。
只要那人處于局勢之中,那片區(qū)域的氣機便無序混沌,仿佛整個天地的脈絡(luò)都被攪亂了一般,這種情況,他畢生從未見過!
“怪哉!真是怪哉!”
北冥子負手在原地快步踱來踱去,雪白長須隨動作輕晃,臉上滿是百思不得其解的凝重,“按說時機未到,云渺絕不該此刻入局,更不該陷得如此之深才對……”
“那處局勢混沌不明,云渺卻被無數(shù)因果死死纏住,到底是發(fā)生了什么事?”
他停下腳步,眸中閃過一絲決然,“不行!
必須親自下山去看看,親手斬斷這些纏住云渺的因果,等真正的時機到來?!?
“否則,又如何對得起那位的交代?”
話音落時,他周身的猶豫盡散,只剩下不容置疑的決絕。
這山下,是非去不可了。
……
另一邊,武安城。
情報不斷從各地傳來,局勢愈發(fā)緊張。
魏國燕國多地邊境,都有大股兵力陳列,更有小規(guī)模摩擦不斷出現(xiàn),似有挑釁之意。
而這只是明面上的戰(zhàn)爭,暗地里,諸國秘衛(wèi)都在暗處互相角力,黑冰臺也好,血衣樓也罷,也都在其中瘋狂互探底細。
除此之外,雙方陣營之中,都有大批方士潛伏。
從影月等人在前線感受到的壓力變能夠清晰察覺。
墨閣之中,正在大批量生產(chǎn)蒸汽炮臺,大型攻城器械等物。
趙誠也開始出現(xiàn)在墨閣之中。
快要和齒輪打起來的井邵,終于等來了趙誠,但是卻發(fā)現(xiàn),那些該死的天宗老道總是出現(xiàn)在周圍,讓他很難找到機會。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這一日,玄明子又被師弟叫去頂替搬山術(shù),而其他老道也沒有出現(xiàn)在周圍,偏偏趙誠巡視到了他這一片坊區(qū),周圍護衛(wèi)不多。
井邵看著孤身一人出現(xiàn)在這片坊區(qū)的趙誠,就像是匍匐蓄力已久的餓狼,看到了小白兔落單,在眼皮子底下無辜吃草,心中那叫一個激動。
“就是現(xiàn)在……就是現(xiàn)在!”
“看這一次,你小子還能躲到哪里去,又如何逃過我的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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