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武安城的繁華,竟比他們初見時(shí)還要驚人。
整個(gè)城池的布局極為規(guī)整,主干道寬敞平坦,次干道縱橫交錯(cuò),連小巷子都收拾得干干凈凈,沒有半點(diǎn)垃圾。
路邊的民房也不像其他城池那樣雜亂無章,大多是磚木結(jié)構(gòu)的排房,屋頂鋪著整齊的瓦片,墻面刷得白凈,看起來像是剛修繕過沒多久,連一間破舊的危房都看不到。
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有扛著農(nóng)具去田里的漢子,有提著紗線去織布坊的女子,還有背著書包、蹦蹦跳跳去學(xué)堂的孩子。
這些人的臉上,看不到半分愁苦,反而都洋溢著滿足的笑容,連說話的語氣里,都帶著一股子輕快勁兒。
更讓兩人意外的是,這武安城的人口竟如此稠密,比他們?nèi)ミ^的許多諸侯國的都城還要多,可與那些都城不同的是,這里的百姓生活條件明顯好了不止一個(gè)檔次。
家家戶戶都住著寬敞的房子,身上穿的衣裳,最差的也是墨閣新制的麻布。
那麻布細(xì)密柔軟,比尋常人家穿的粗布要好上太多,更別說衣不蔽體的模樣,在這城里連影子都找不著。
至于沿街乞討的流浪漢,更是一個(gè)都沒見到,整個(gè)城池透著一股“安居樂業(yè)”的祥和氣息。
井邵與關(guān)翰一邊走,一邊刻意放慢腳步,耳朵悄悄豎了起來,仔細(xì)捕捉著周圍百姓的交談聲。
他們此行本就帶著探查“邪術(shù)”的目的,若是能從百姓的閑聊中找到些蛛絲馬跡,也算是有所收獲。
可讓他們失望的是,一路聽下來,非但沒有半句關(guān)于“邪術(shù)”的談?wù)?,反而每一個(gè)百姓提到“墨閣”“武威君”時(shí),語氣里都帶著下意識的尊敬。
說起潤田機(jī)、鐵龍馬這些機(jī)關(guān)造物時(shí),更是滿是贊嘆,連孩子們都能說出幾句“墨閣的機(jī)關(guān)真厲害”“武威君讓咱們過上好日子了”的話來。
這景象讓兩人越發(fā)摸不著頭腦。
他們之前聽聞的“血屠趙誠”,不是殘暴不仁、嗜殺成性嗎?
怎么眼前的武安城,卻是這般百姓安居樂業(yè)、人人稱頌的模樣?
若是說百姓們是畏懼趙誠的威勢,才故意說些好聽的話,他們倒還能理解。
可這些百姓談間的尊敬與感激,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眼神里的滿足做不了假,語氣里的輕快也裝不出來。
一兩個(gè)百姓裝樣子也就罷了,可他們一路走來,遇到的無論是老漢、婦人,還是孩童、工匠,皆是如此。
這就不由得他們不疑惑了,難道之前聽聞的“血屠”名聲,竟是假的?
可他連滅兩國,屠戮無數(shù),扣押墨閣子弟為他做事,這總歸是真的吧!
兩人帶著滿肚子的迷茫,跟著老漢走出了城門,來到了城外的田壟之上。
遠(yuǎn)遠(yuǎn)地,他們便看到了那臺傳說中的“潤田機(jī)”,頓時(shí)停下了腳步,目光緊緊地鎖了上去。
“老牛!老牛!”
老漢提著竹籃快步走上前,對著田壟里的一個(gè)身影高聲喊道,“我?guī)Я藘蓚€(gè)外地來的兄弟,他們想瞧瞧咱們的潤田機(jī),你給他們顯擺顯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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