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嵩心里的石頭還是沒落地,語氣依舊帶著遲疑,“可……可咱們與那武威君之間,就沒有更緩和些的法子了?
沒必要一上來就鬧到這般不死不休的地步吧?”
王仲卻忽然停下話頭,用一種古怪又帶著幾分自嘲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沒用的。我前前后后派了三撥人去見趙誠,想跟這位武威君好好談?wù)剹l件。
第一撥去時,我許了他三成商鋪的收益。
第二撥,我把城郊那片最肥沃的田地也加了進去。
到了第三撥,我?guī)缀醢鸭依锇霐?shù)的家底都擺了出來,就盼著他能松口?!?
聽到“半數(shù)家底”,李嵩眼中瞬間亮起了光,語氣也急切起來,“那……那他總該有些松動了吧?
就算還不滿意,咱們再加點籌碼就是了,犯不著拼到這份上??!”
“你以為事情真能這么簡單?”
王仲苦笑著搖了搖頭,語氣里滿是無奈,“要是真能談攏,我又何必在這里跟你說這些?
我派去的三撥人,連趙誠的面都沒見著,就這么沒了蹤影。
生不見人,死不見尸,你說他們能有什么下場?”
李嵩聞,只覺得后頸一涼,頭皮瞬間麻了。
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那三撥人的下場定然是兇多吉少。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臉頰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抽搐了幾下,聲音都帶著幾分發(fā)顫,“咱們……咱們只是派人去求和,又沒招惹他,他何至于做得這么絕!
這‘血屠’之名,果然名不虛傳,他這是鐵了心要把咱們逼上絕路??!”
話音落下,他臉上的猶豫一點點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逼到絕境的狠戾,像是終于下定了某種破釜沉舟的決心。
他猛地轉(zhuǎn)向韓烈,抱了抱拳:“韓公子,你有什么計劃盡管開口!
從今往后,我李嵩的人、財、物,但凡能用上的,絕無半分推辭!”
韓烈聞,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臉上沒有半分意外,仿佛早就料到李嵩會有這般轉(zhuǎn)變,語氣里滿是胸有成竹。
“我等的就是李老爺這句話!
絕大部分的局我都已經(jīng)布好了,不過有一樣?xùn)|西,還得李老爺親自出面,就是你手里的田?!?
沒人知道,王仲派去求和的那三撥人,根本沒機會靠近武安城。
早在半路上,就被韓烈暗中安排的人手截殺殆盡。
韓烈心里清楚,既然要跟趙誠抗衡,就必須做得徹底。
既不能給自己留退路,更不能給王仲、李嵩這些人留任何“求和”的念想。
只有把他們徹底綁在自己的戰(zhàn)船上,讓所有人都只能跟自己同生共死,這場對抗才有勝算。
他要的,就是裹挾著整個列人城的百姓做籌碼,與那“血屠”趙誠好好角逐一番!
趙誠的危險與強大,韓烈自然早有耳聞,可再厲害的人也有弱點。
趙誠的弱點,就是這剛剛到手的封地。
他本事再大,費了那么大的力氣攻克趙國全境,甚至不惜背上“血屠”的名聲,圖的是什么?
還不是為了爵位,為了這份實打?qū)嵉姆獾兀?
這封地是他拼了無數(shù)心血才換來的,只要拿這封地的安危做籌碼,還怕他不妥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