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長得這么高了,也壯了,哎呦,咋還白嫩了……”
啪啪幾巴掌下去,倒把她自己打得眼淚汪汪。
拉著趙誠就走,“張余??!張余!!”
“鐵娃子回來了!”
舅母的大嗓門傳遍村中,村中人這才知道,那魁梧雄武,讓人不敢直視的煞星原來是村里的小鐵人趙誠。
這下村里翻了天,一個個擠在張余家門口探頭探腦。
舅母一邊忙忙碌碌給趙誠做飯,一邊嘴里不閑著,驅(qū)趕外面的人,嫌他們太煩。
趙誠依舊狼吞虎咽地吃光了一桌子飯菜,讓舅舅舅母隨意取用自己的食邑和封賞,而后便急匆匆的告辭離開,回軍中去了。
這一來一回,軍中將士也都吃飽了,還帶上了干糧,一路奔向咸陽。
之后一路坦途,如風(fēng)而過,沿途不論郡守縣令,都是提前備好了糧草等候在城外,想要一睹傳聞中八日滅韓的猛將。
當(dāng)遠遠看到趙誠軍旗之后,無不為這一部沖天軍氣所懾。
血屠閻羅之名,傳的是愈演愈烈,算是坐的結(jié)結(jié)實實。
……
咸陽渭水之東,浮橋之上晨霧未散,趙誠的黑面大旗已是飄揚而來,軍氣滾滾而上,馬蹄陣陣如雷。
六千輕騎一沖而過,其霸烈鋒銳,嚇得咸陽城衛(wèi)都是一陣心驚肉跳。
“陛下?!?
城頭之上,昌平君心驚之際,有些不滿的對嬴政說道,“趙誠將軍此舉不合規(guī)制,已近咸陽,怎可如此奔馬飛騎,這哪里像回師,不知道還以為他要來攻打咸陽了!”
昨夜軍報傳來,趙誠次日清晨便能抵達咸陽。
于是嬴政帶著百官,早早來到城頭之上,說要大家一起看看這一部軍風(fēng)如何。
如今看到如此霸烈軍風(fēng),他本心情極佳,被昌平君這么一說,不由擾了興致。
李斯則是說道,“若無此鋒芒,豈稱大秦之利刃?無此霸烈,如何以神威震懾諸國?”
“臣以為,如此行軍,正顯其不世之鋒!”
嬴政面色始終不變,眼中卻有笑意一閃而逝。
“看過了,回章臺宮觀闕。”
他當(dāng)先轉(zhuǎn)身離開,眾百官緊隨其后,不敢多,誰也不知道君王此時在想什么。
只是看過了趙誠一部入營,他們都是若有所思。
按照規(guī)制,凱旋軍隊不能直接入城。
而是先要進入渭水南岸的細柳營整軍,將大部分將士安置在這里。
再將糧草交給輸糧都尉統(tǒng)管。
而后按“振旅”古禮整軍入城。
咸陽宮就那么大,容納不了大軍進入。
不過趙誠一部只有六千,而且各個戰(zhàn)功赫赫,倒是可以全部入城,而且,他們也沒有什么糧草需要統(tǒng)管。
只是需要整軍,而后布置三騶開道。
這一番操作,從營中再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巳時中。
主將趙誠乘六馬革車,率六千輕騎齊軍緩行向咸陽城,前驅(qū)儀仗開道,聲勢浩大。
最前臺宮前廣場。
御道兩側(cè),黔首夾道,兵吏持殳,百姓跪伏相迎,卻都是面色興奮,朝著儀仗隊后面望去。
“來了來了!”
“這就是咱大秦的血屠騎軍?主將呢?”
“血屠閻羅啊,聽說在韓境看上一眼,就能夠嚇死一百個韓人,會不會長得青面獠牙?”
“你們知道什么?我聽人說,別看這主將聲名兇,長得俊著嘞!”
“快看快看,那是韓王嗎?”
“噫,這就是韓國君王,和咱們長得一樣嘛,兩個眼睛兩個耳朵一張嘴……”
“呀!”
突然,有百姓探頭,透過儀仗,看到了車中端坐如山的趙誠。
與之四目相對的瞬間,頓時渾身一震,差點尿了。
“真是……真是閻羅!”
屠戶殺豬無數(shù),豬看見他就會本能害怕驚懼。
趙誠殺人無數(shù),人見其自然會發(fā)自本能的震怖。
這種意志外散出來,就是血煞殺伐之氣。
百姓看到山匪,尚且會本能地畏懼,趙誠殺的人比山匪多了何止千萬倍,哪里是百姓能與之對視的?
隨后越來越多的百姓看到趙誠,都是面色蒼白低下頭去,不敢再多看一眼。
不過眾人也確定了,此“血屠閻羅”并非青面獠牙,反而長得出奇英武俊朗。
面如冠玉,魁梧雄武。
他們也臺宮觀闕臺。
嬴政親率三公群臣,于這宮殿高臺之上迎接趙誠凱旋。
他身著玄色十二章紋袞服,戴遠游冠,持象征軍權(quán)的玉琥,挺立最前。
群臣著朝服,按爵級排列其后。
廷尉李斯站在丹陛東側(cè),執(zhí)“簡冊”記錄功勛,國尉尉繚站西側(cè),持“銅虎符”驗核軍功簿。
遠遠地,臺宮前廣場,他此時竟有些心緒難平。
趙誠的身影愈發(fā)清晰,隱隱已經(jīng)能夠看清其面容。
近了,更近了。
嬴政長目凝視,似有亮芒,又夾雜著絲絲意外。
與他想象的不同,這孩子竟然不是黝黑的軍漢,而是面如冠玉的俊朗少年。
其面容之英武,額如削玉,眉似開鋒,星目如劍,殺氣如凝。
真是瞳光乍現(xiàn)驚寒雀,睫羽翻時裂天云,直教秦宮照膽鏡,亦愧難描殺氣凝。
見其面貌越發(fā)清晰,一雙星目也在看著自己,神色間似有迷茫奇異之色。
一直威嚴如冰川的嬴政,突然綻起了笑顏。
“蒙武所不錯,此子類孤!”
“昌平君,你的八百門客,可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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