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長老,弟子知錯了?!?
羽楚楓的聲音毫無起伏,冰冷得像一塊石頭。
流瑜卻不打算就此放過他,不悅道:“一句知錯了,就想完了?別忘了,我徒兒這四十天所受的冤屈,名譽上的損失,可都是拜你和那個朝鴻音所賜!”
羽楚楓沉默了半晌,似乎在做著劇烈的思想斗爭。最終,他緩緩地轉(zhuǎn)過身,面向蕭一凡,竟是標(biāo)準(zhǔn)地拱手一禮:“蕭師弟,之前是我一時糊涂,被表象蒙蔽,錯怪了你,還請你原諒。如果蕭師弟需要任何賠償,都可以開口,只要我能做到?!?
聽到這話,旁邊的冬陸安和浪翻都驚得瞪大了雙眼,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六皇子是何等身份地位?那可是未來的儲君之一,天潢貴胄!如今,他竟然向一個毫無背景的蕭一凡低頭道歉?而且還主動提出賠償?
這……這簡直是憋屈到了極點!是奇恥大辱!
蕭一凡微微瞇起了眼睛,心中非但沒有半分得意,反而生出了一股強烈的警惕。
這羽楚楓,竟能忍受此等屈辱,當(dāng)眾向自己這個死敵道歉。能屈能伸至此,可見其心性之狠辣,城府之深沉。這樣的人,往往最是難纏,最是要小心謹(jǐn)慎!
“你的賠償,我擔(dān)心有毒,吃了會折壽。”蕭一凡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回敬道,“這筆賬,我暫且給你記在小本本上,以后有的是機會,連本帶利一起算。”
“好。”
羽楚楓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只吐出一個字,便不再說話,重新退到一旁,像一尊沒有感情的雕塑。
這時,一直頭疼不已的蔣景福,突然眼角余光瞥見了一旁氣定神閑的畢婉,她嘴角似乎還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他不由心中一動:“這女子從頭到尾都如此鎮(zhèn)定,難道她早就知道了真相?她不僅抓來了豬魔王,還順手牽羊一樣抓來了牛魔王,難道……難道牛魔王才是真正的兇手?”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那顆已經(jīng)死了的心,立即又活絡(luò)了起來。
眼珠子滴溜一轉(zhuǎn),蔣景福連忙換上一副恭敬謙卑的表情,朝著畢婉深深地躬身行禮:“下官愚鈍,還請畢道友為下官答疑解惑,指點迷津!”
畢婉并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用征詢的目光看向了流瑜。
流瑜滿意地點了點頭,淡淡道:“婉兒,既然蔣尚書誠心請教,你便跟他說說吧?!?
“是,師尊!”
畢婉先是恭敬地對流瑜行了一禮,這才轉(zhuǎn)過身,朝著蔣景福微微一笑道:“蔣尚書重了。其實,恐怕我說的話,你也未必會全信。你為何不換個思路,再詳細問問那頭豬魔王呢?”
蔣景福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連連點頭道:“畢道友說的也是,當(dāng)局者迷。”
他立刻命人取來一盆冰冷的井水,“嘩啦”一聲潑在豬魔王臉上,又塞了一顆吊命的丹藥進去。
豬魔王悠悠轉(zhuǎn)醒,蔣景福立刻上前,厲聲喝問道:“孽畜!本官且問你,四十天前,也就是兩位接引使遇害的那幾日,你去了哪里?為何會在仙羽宗即將圍剿你黑風(fēng)山的前夕,突然離開了老巢?”
豬魔王喘了幾口粗氣,緩過勁來,一雙小眼睛里充滿了怨毒,嘶啞地反問道:“你們……你們竟然圍剿了我的黑風(fēng)山?我的孩兒們呢?我的那些兒郎們呢?”
蔣景福冷哼道:“你的那些豬子豬孫,作惡多端,早就被宗門弟子斬盡殺絕了。少廢話,快回答本官的問題!”
豬魔王眼中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悲痛之色,他閉上眼睛沉默了半晌,再睜開時,咬牙切齒地答道:“四十天前,牛魔王那廝派了他的小崽子來我黑風(fēng)山,說是他要舉辦五百歲的壽宴,廣邀群妖。本王和他素有交情,自然就答應(yīng)了,提前幾天就過去了。”
蔣景福眉頭緊緊皺起:“你既然不知道黑風(fēng)山被剿滅了,那就說明你從壽宴開始,就一直沒有回去過。參加一個壽宴而已,難道還要吃喝四十天不成?”
豬魔王聽到這話,一張巨大的豬臉頓時漲得通紅,像是被人揭了短,又怨毒又尷尬地偷偷瞥了一眼不遠處同樣被捆著的牛魔王。
“嗚嗚嗚嗚嗚!”
被捆成粽子的牛魔王似乎聽懂了他們的對話,拼命地掙扎起來,朝豬魔王瞪大了銅鈴般的牛眼,喉嚨里發(fā)出憤怒的悶吼,似乎在罵他多嘴。
“這其中果然有蹊蹺!這牛魔王肯定有問題!”
蔣景福心中一動,捕捉到了這個關(guān)鍵的細節(jié),他立刻趁熱打鐵,對著豬魔王厲聲喝問道:“豬魔王,你休要怕他!本官為你做主!你現(xiàn)在老老實實地告訴本官,那兩位接引使,究竟是不是牛魔王所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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