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宛如仙人降臨般的恐怖威壓隨之退去,眾人頓感渾身一松。
白衣中年長相文雅,像是儒士,他目光向著眾人淡掃而去,最終落在溫婉容身上,眼底閃過一絲激動。
溫婉容與白衣中年對視一眼,目光落在了其身后眉眼低垂的黑袍老者身上,略帶著忐忑地打量起來。
“外公,你是我的外公嗎?我是你的外孫凌天??!”蕭凌天宛如一頭見到獵物的惡狼,向著黑袍老者撲了過去。
黑袍老者看著面前這個眼眶凹陷,干枯似骷髏的少年,頓時蒙了。
他本能地向后一閃,蕭凌天撲空后,重重摔在地上,華美的衣衫沾染塵土,摔了個狗吃屎。
“外公,我是你外孫啊,你躲什么??!”蕭凌天一臉幽怨,吐出一口沙土,道。
白衣中年看向黑袍老者,后者神色浮現(xiàn)一絲慌亂:“抱歉,主上,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白衣中年收回目光,走到蕭凌天身邊,俯下身子,溫和地將蕭凌天扶了起來,笑道:“你是凌天吧!我才是你外公!”
蕭凌天愕然,這白衣中年是他外公,怎么如此年輕?
溫海山今年五十幾歲,可修行有成,又久居方外,得無盡天材地寶滋養(yǎng),很顯年輕,看起來也就三十出頭,唯有鬢角斑駁灰發(fā)顯得有些滄桑。
看著外孫枯黃的頭發(fā),干癟的面容,溫海山眉心微皺,伸手在蕭凌天身上一探,臉上頓時浮現(xiàn)一絲怒意:“丹田破碎,好歹毒的手段,誰做的?”
之前他與溫婉容傳遞消息都是他單方面?zhèn)饔?,溫婉容并不能?lián)系到他,因此,很多事,他并不清楚,只知他女兒有了夫君,他多了兩個外孫。
一股無上威壓,驟然席卷虛空。
狂風四起。
一眾荒北城巨頭瞳孔劇震,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膝蓋陷入破碎的地面之中。
蕭凌天也是臉色大變,身上金甲破碎,出現(xiàn)一道道細密裂痕,苦苦支撐下,才沒有跪地。
眾人驚駭。
一絲怒意,竟然宛如山呼海嘯般恐怖!
溫海山到底強到何種地步?
溫婉容與蕭凌天卻未受影響,顯然溫海山控制了威壓。
見蕭震北面色漲紅,脖頸處青筋暴起,一副極為痛苦的樣子,溫婉容臉色微變,急忙對溫海山喊道:“爹,快住手,震北受不了了!”
一聲爹。
如春風化雨。
漫入溫海山心田之中。
他怒意頓消,訝然抬頭,聲音微顫道:“小容兒,你叫我什么?”
小容兒,溫海山給溫婉容起的小名。
雖然父女多年未見,可溫海山這些年卻常在夜深人靜時獨自念出溫婉容的名字。
“沒…沒什么!”溫婉容不肯再叫了。
這么多年,溫海山對她跟她娘不聞不問,說沒有怨氣,是假的,剛才一直情急,脫口而出喊了他一聲爹。
溫海山眼底閃過一絲失望,可也沒有強求。
威壓消失,一眾荒北城巨頭長出一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溫大人好,在下荒北城城主,代表荒北城歡迎您大駕光臨!”
“見過溫大人!”
“給溫大人問好!”
往日里高高在上的荒北城巨頭,此刻像是一群溫順的貓子,手捧禮單,躬著身子給溫海山問好。
溫海山淡淡看了眾巨頭一眼,微微點頭:“諸位有心了!”
他身后的黑袍老者上前接過禮單,送到溫海山面前,溫海山連看都沒看一眼,就讓他放了起來。
一眾巨頭面面相覷,臉色不太好看。
這些禮物都是他們下了血本弄來的,名貴無比,原本想借送禮在溫海山這尊方外大人物面前露露面,最好能結交一下,沒想到,對方如此輕視。
可想到對方的身份,他們又釋然了。
那個地方來的人,眼界如此之高,怎么會看得上他們送的東西。
“我另外一個外孫呢?”溫海山看了一眼人群,皺眉道。
他明明有兩個外孫,一個叫蕭凌天,一個叫蕭塵。
怎么只來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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