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為,自己終于得償所愿,該高興的。
明月才是那永安侯府真正的嫡女,鳳命之人,這太子妃之位,本該是明月的。
今日一遭,不管起因為何,總算是撥亂反正,將原本屬于明月的東西,物歸其主。
可不知道為何。
他卻覺得這心中沉甸甸的,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他抬起頭來,看向?qū)γ娴腻\寧,她的神色平靜,這會兒甚至有心情,抬手拿點心,小口地吃著。
她此時,是何種心境?
是在后悔,退婚之事嗎?還是在強顏歡笑?
蕭宸不知道為何,自己的心中又澀又悶,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他抬起手來,將手中的酒水飲盡,一盞又一盞。
……
很快,宴席過半。
帝王今日多飲了幾杯,便先行離席。
而此時。
錦寧的旁邊,宋氏正和裴明月說著話。
“母親便知道,我的明月是個有福氣的……”
“如今看來,那欽天監(jiān)所的一切,都是真的……誰也搶不走本該屬于別的人命格?!?
“明月,你日后,一定要仔細侍奉太子,莫要和你大姐姐一樣,肆意胡為,給府上遭禍!”
許是在宮宴上,又許是宋氏今日心情的確不錯,所以只用唯有他們幾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擠兌了錦寧幾句,并沒有用其他手段暗害錦寧的意思。
事實上……此時已經(jīng)沒有這個必要了。
錦寧見蕭熠離席,便也摁了摁額角,對著主位上的徐皇后說道:“娘娘,臣女不勝酒力,能否先行離席……”
徐皇后淡淡瞥向錦寧,眼神之中滿是冷淡和疏離:“日后你做什么,不必特意和本宮明?!?
不管怎樣,她今日當眾退婚,也是打了宸兒的臉。
更何況,婚都退了,徐皇后當然也不想裝作,喜愛錦寧的樣子了,所以便原形畢露。
不過比起錦里藏針,這種明晃晃的厭惡,反而讓錦寧更安心。
至于……日后她做什么?只怕,以后她入宮后,還要每日給徐皇后請安呢。
就是不知道那個時候,徐皇后會不會再次“關(guān)心”她?
錦寧還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現(xiàn)在就可以和徐皇后爭風。
蕭熠這種皇帝,縱然動了情念,也不可能如昏君一樣,隨意地褫奪皇后的后位。
但沒關(guān)系。
她如今正直青春年少,有許多許多的時間,可以和徐皇后慢慢爭。
是了。
既打算入宮,她又怎么可能,一直甘于徐皇后在之下?就算她愿意,徐皇后只怕也不會容她。
所以她和徐皇后,從那盞媚酒開始,便已然是,不是你死就是我的活的局面。
錦寧離席后。
孟鹿山的目光,一直追著錦寧往外飄去。
此時旁邊的秦懷玉忍不住地說了一句:“這裴大姑娘,當真是姝色無雙啊,如今她嫁不成太子了,卻不知道要花落誰家?!?
“嘖,孟兄,你說我若是去求娶裴大姑娘……”
“閉嘴吧你!”孟鹿山起身,途徑秦淮玉面前的時候,重重地踩了秦淮玉一腳,便往外跑去。
秦懷玉頓時痛得臉色扭曲:“孟兄……你……”
孟鹿山頭也沒,這會兒已經(jīng)出了殿門了。
秦家的當家夫人,看向秦懷玉問道:“玉兒?你怎么了?”
秦懷玉強笑:“沒……沒事?!痹撍赖拿下股剑厣p友的東西!
這邊的動靜,自然驚動了蕭宸。
蕭宸微微皺眉,良久,他終是抬手將酒盞中的酒,一口飲下,然后起身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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