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拔岳搖了搖頭,道:“或許說我和我父親他們絕大多數(shù)人的想法也不一樣。”
“不一樣?”
高歡冷笑起來,道:“按的說法,父親不惜去冒險搶奪幽冥神蠶,他應(yīng)該也是想取而代之,不想再屈巨于任何人之下。我想擒住沈念取而代之,也是如此。任何一接觸幽帝的傳承的修行者,便頓時凌駕于人間,就如同嘗到了最甜美的糖果的小孩子,怎么可能舍得這種味道,我們?nèi)巳硕枷氤蔀楠氁粺o二的幽帝,難道不想?!?
“那我可能是異類之中的異類,我不想,真的不想?!辟R拔岳道:“這個時代已經(jīng)催生不出幽帝那般強大的怪物,反觀南朝即便何修行根本沒有得到我們的任何法器和傳承,若不是沈約拖著他離開這個世間,他恐怕反而會凌駕于我們之上。而且從幽王朝到現(xiàn)在,任何朝代都印證了木秀于林風必摧之的道理。一個比所有人都強大太多的人,便自然成為所有人的敵人,不可能長久的存在世間?!?
“這是無法說服我的理由?!备邭g鄙夷的看著他,“若是按照所說的道理,哪怕有成為這世間最強者的機會,也會放棄成為這樣的存在?”
說完這句,他又重復(fù)了一遍,“人人都
想做幽帝,不想?”
“真的不想?!?
賀拔岳也認真的重復(fù)回答了一遍,然后道:“如果有機會,我當然不會放棄,只是即便我真的能夠比其余人都強大很多,大概我也只會選擇成為北魏皇太后那種隱秘而偉大的存在,我不會讓人覺得我是幽帝那樣的怪物。”
他看著高歡依舊不信的眼神,也鄭重的補充道:“當然我明白們都想成為幽帝,但對于我而,我更喜歡成為推動很多事情,最終推翻幽帝這樣存在的人。”
高歡報以冷笑。
他不屑再辯駁。
成為推翻幽帝的人之后呢?
難道會歸隱田園?
隱匿在皇位之后控制世間,又有什么區(qū)別。
但就在這個時候,賀拔岳說出了一句令他十分震驚的話語,“如果我真的想取而代之,或許很多年前我就已經(jīng)有機會做到了。難道以為就只有一個人能夠切斷和沈念的聯(lián)系,只有一個人能夠憑借元氣的感應(yīng),確定沈念在海外的行蹤?”
高歡的呼吸驟然停頓,他想到了一個可能,剛剛恢復(fù)正常的臉色又迅速蒼白起來。
“若非如此,我又如何能夠感知到的存在,如何能夠在這里等著到來?”賀拔岳看著他,說道:“而且既然我連都堵得到,難道堵不到比更早上岸的沈念,我要取而代之,完全可以先擒沈念,然后再殺了?!?
高歡沉默了下來。
“我要試試?!?
他低著頭沉默了片刻之后,抬起頭來,看著賀拔岳,說道:“我至少要試試,有沒有戰(zhàn)勝我和殺死我的能力,若是根本沒有,我便根本不用相信說的這些道理?!?
“能殺而不殺,和根本殺不死,的確是兩個概念?!辟R拔岳有些意外,他看著高歡,道:“我想不到在負傷的情形之下,還有和我動手的勇氣?!?
高歡沒有說話,一股殺意已經(jīng)朝著賀拔岳落去。
他是很隱忍的人,所以能夠忍受這么多年在海外。
但他同樣是那種很狠辣的人,否則他絕對不敢切斷和沈念的聯(lián)系,以及在受傷之后,還冒險第一時間來到岸上追殺沈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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