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四根弩箭根本沒有任何元氣波動,根本不是什么法器,純粹便是某種類似守城弩的弩機射出的弩箭,然而這四根弩箭的力量、速度,以及射來的時間,堪稱完美,即便是他這樣的修為,都被硬生生的阻住了一瞬。
賀拔度憤怒起來。
他的感知在此時也大受限制,他只是從聲音判斷出了這四根弩箭射來的方位,但他可以想象是什么樣的布置才能在這種時候精準無誤的落下這樣的箭矢。
那些控制這弩機的軍士,是經(jīng)過了多少年的訓練和安排,才能夠射出這樣的弩箭。
最令他無法想象的是,難道這些軍士,一直在等待著這一天?
她一直在安排這些人,在等待著她的死亡,在等待著她將這樣的法器,傳給她傳人的這一天?
這些軍士,到底是什么樣的人!
這名老婦人,到底是什么樣的一名存在!
他無比憤怒的繼續(xù)往前刺去。
他手中的法杖停頓了那短短一瞬之后,繼續(xù)朝著賀蘭黑云的氣海刺去。
也就在此時,賀蘭黑云也發(fā)出了一聲憤怒的厲嘯。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她體內的黑山之中涌出。
她已經(jīng)有了足夠的時間準備。
她的雙手朝著前方伸出,直接落在了這根法杖的前端,死死的抓住了法杖頂端的那顆法珠!
喀嚓一聲。
她的雙手手腕上都響起清脆的骨裂聲,但她死死的盯著拓跋度的眼睛,憤怒而冷冽的雙眸之中燃起無法用語形容的狠辣意味。
兩股風暴般的力量同時再她和拓跋度體內的經(jīng)絡之中涌起。
黑山在她的氣海深處浮起,但與此同時,這座黑山的力量也形成了風暴,順著她的經(jīng)絡涌入了對方的法器之中,涌入了對方的體內。
想要奪取這件法器可以,但對方根本不要想奪取一件力量蟄伏的平靜法器。
她將這件法器的力量激發(fā)出來,化為風暴。
要想融合這件法器,就和她一起承受這場風暴。
這不是她臨時想起來的方法,而是那名老婦人留給她的方法。
老婦人在過往的很多年里,的確不知道這到底是一件什么樣的法器,但對這件法器,也絕對不像高盡歡和賀拔度所想的一樣一無所知。
恐怕在那名散發(fā)頭陀出現(xiàn)之后,她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在依賴這件法器的同時,也應該敬畏于對這件法器的不夠了解,她就已經(jīng)在想如何應付那些更了解這件法器的人來奪走這件法器。
她的想象變成了現(xiàn)實。
這種風暴,也代表了她的倔強和驕傲。
這已經(jīng)是她的法器,相當于是她的本命物,既然已經(jīng)落在了她的手中,那又怎么會容許別人說拿走就拿走。
賀拔度的喉嚨里響起了一聲隱含著恐懼的痛苦哼聲。
他手中的法杖的確在奪取這顆幽冥神蠶,然而這顆幽冥神蠶的力量卻變成了一場混亂的風暴,瞬間也徹底攪亂了他體內的氣機。
他和對面的這名少女體內的氣機,就像是連成了一體。
這種感覺,無法說得清楚是誰奪取了誰。
無比詭異和怪異。
就像是少女的身體,都要隨著這顆幽冥神蠶而徹底和他融合。
這就像是典籍之中所記載的奪舍。
就像是一方修行者在奪取另外一方修行者的一切,包括身體。
但當處于這樣的境地,當兩人的身體都似乎連成了一體,都融于這同樣的風暴之中,誰能成為最后的勝者,便只和意志有關。
“我要殺了你!”
賀蘭黑云死死的盯著賀拔度的眼睛,無比狠戾的在心中說道。
她此時已經(jīng)徹底明白了自己要做什么,該如何做。
她不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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