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以來,對于絕大多數(shù)拓跋氏人而,這些密宗的僧侶就是神靈的代人。
和中土王朝的子民臣服于天子不同,這些密宗的僧侶在無數(shù)年的布道之中收獲的是更為虔誠的信仰和付出。
無論這些僧侶做出什么樣的決定,做出什么樣的事情,在絕大多數(shù)信眾看來,必定是遵循神靈的旨意,有著特殊的意義。
絕大多數(shù)將領(lǐng)的威信根本無法和這些僧侶相比,最為關(guān)鍵的是,佛宗在整個拓跋氏密宗的體系里,一直都是最為隱秘而偉大的存在,是佛祖的化身。
佛宗平時很少見人,只在許多特定的節(jié)日,才會露面對虔誠的信眾散布智慧的光輝,但絕大多數(shù)信眾都陷于貧苦之中,他們之中絕大多數(shù)人一生的目標,恐怕都是想要親眼見到佛宗,并接受佛宗的摩頂祝福,然而這種目標對于絕大多數(shù)人而便是真正的奢望,他們一生都甚至無法親眼見到佛宗。
這些人一生困頓,但即便在這樣的困境之下,他們都愿意將一生所積蓄的財產(chǎn)毫不吝嗇的供奉給密宗,供奉給這些苦行僧侶。而這些錢財,在平時可能比他們的命還要重要。
佛宗的一切都意味著神圣,對于信眾而,哪怕是佛宗身上的汗液、泥垢,甚至唾沫,都甚至是治病救災(zāi)的靈藥。
在中土王朝,若是一名皇帝御駕親征,自然令軍隊士氣大增,但若是和佛宗親征相比,這種士氣大增的程度,恐怕根本無法相提并論。
此時,便相當于是佛宗親征!
佛宗手持降魔杵限于亂陣之中親征,這恐怕也是拓跋氏擁有佛宗以來第一次!
若不能盡快將這名佛宗殺死,恐怕城中的拓跋氏軍隊將會直接陷于內(nèi)亂,根本不需要外面的夏巴族聯(lián)軍攻進來,達爾般城內(nèi)的拓跋氏軍隊就已經(jīng)遭遇滅頂之災(zāi)。
天地間的寒風(fēng)宛若突然消失,然而寒意卻反而更加刺骨,原本明凈只有少許流云的夜空里,突然多了許多亂云。
林意感受著四面八方的殺意,他的心境沒有太大的波動,只是覺得這樣的感覺十分熟悉。
當日在鐘離城墻上,便是如此。
他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而且不同的是,他遠比當時強大。
十余道若有若無的氣息在他的感知里首先逼近。
那是十余名一席黑衣的修行者,他們沿著第二道城墻的陰影悄無聲息的如一只只黑色的蝙蝠飛掠而下,在落地的剎那,他們身上的黑衣震起,都抖出數(shù)個一模一樣的影跡。
這些修行者不知是什么宗門,這種真元手段十分奇特,即便是以林意的感知,也無法清晰的判斷出他們抖出的那幾條身影之中,哪一個是他們的真身。
只是這些修行者都只是連如意境都未到的修行者,哪怕對于拓跋氏的第一波攻擊而,也應(yīng)該只是吸引注意力的幌子。
林意抬起頭來,他的目光離開這些黑影,落向高空之中的一朵烏云。
這朵烏云的下方,突然出現(xiàn)一道渦流。
這道渦流的外部卷吸著云氣,不斷的拉長,只是令林意驚訝的是,這明明像是有銳器要破空而至,然而這渦流的變化卻是十分緩慢,近乎凝滯不動。
數(shù)十道黑影急劇的逼近這架座輦,林意的注意力并沒有在他們的身上,夏巴螢和白月露似乎也根本沒有對他們出手的意思,然而就在此時,這數(shù)十道急速沖刺的黑影突然分成更多的黑影。
并非是完整的身影,而是碎影!
有些黑色的影跡只是隨著真元的消散而重新變成虛無的風(fēng),但許多黑色的影跡邊緣卻是瞬間變紅,流淌出鮮血。
一片駭然的驚呼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