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強大的東西總是容易令人畏懼,這和是否真正的悍勇無關(guān)。
這道小劍的強大,在于已經(jīng)完全超過了這些神念之下的修行者所能理解的極限,就像是黑夜里的閃亮星辰遙不可及,更不可能想明白它為什么就能那樣靜靜的停留在夜空,萬古常明。
所有在浮橋上,城墻上,甚至水面上的北魏修行者面色蒼白到了極點,他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劍溫侯對于他們這樣的修行者而,是真正的噩夢。
然而眼看著這樣的噩夢即將終結(jié),又一場噩夢已經(jīng)來臨。
正對著北墻的寬闊石道上響起清晰的馬蹄聲。
直到此時,北墻上的所有人才發(fā)覺,有一騎的速度比其余那三十余騎要快出很多。
馬自然是好馬,比一般的戰(zhàn)馬要好出太多,北墻上的北魏修行者遠遠的看見那匹馬的影跡時,就感覺這匹馬身上的線條如同鐵鑄一樣,然而最關(guān)鍵的原因卻是在于馬背上的騎者。
那是一名南朝道士打扮的老者,他的身上有一些淡淡的真元輝光在閃耀。
一些很稀薄的真元在緩慢的流淌出來,但只是這種很少量的真元流淌,卻似乎從周圍的天地里引來了奇異的清風。
就像是有風云不斷在他和這匹戰(zhàn)馬的身周生成,這匹戰(zhàn)馬就像是傳說中踏著云氣,身影無比輕靈的飛馬。
若是沒有比對,這些北魏修行者恐怕無法斷定這名老者的真正修為,但是之前他們已經(jīng)多次感受了劍溫侯身上那種氣息,所以他們此時清晰的判斷出來,這是一名亞圣。
一名亞圣說不定不足以殺死他們所有人,但是這名亞圣護著林意,他們卻是怎么都不可能戰(zhàn)勝林意,更不可能殺死林意身邊一人。
想到此層,這些修行者的心中充滿了深深的絕望。
林意比這些人更加熟悉原道人的氣息。
他有些感動。
他知道原道人和這些劍閣的人趕來,和唐念大一樣,同樣都是不惜代價。
劍閣并不喜歡這個新生的南朝。
他們所有人都追隨何修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何修行一直固執(zhí)的反對蕭衍成為南朝的皇帝。
所以他們屬于舊朝,在新的王朝降臨之后,他們被這個王朝所拋棄。
他們對于南朝自然沒有歸屬感,他們不惜代價的殊死而戰(zhàn),只是因為他是劍閣之主,因為他在這里和這些北魏人一戰(zhàn)。
除了這個理由之外,這些劍閣人毫無理由。
一袋大俱羅口糧全部入腹,只能說是墊了墊底。
只是熱氣開始在胸腹間彌漫,借著這份感動,他的熱血更加沸騰。
“有誰敢來!”
他放肆的一聲大喝,雙手持著鎮(zhèn)河塔心,勢如瘋虎的朝著前方的浮橋砸下。
轟的一聲巨響。
就像是被一座真正的鐵塔鎮(zhèn)落,無數(shù)粗木斷裂,飛撞出去,浮橋的這端出現(xiàn)一個大洞。
林意舉重若輕,雙手持著這鎮(zhèn)河塔心不斷橫掃,那些牽連在墻上的鐵索紛紛繃斷,兩邊用于固定浮橋的深樁被紛紛擊斷,一段段漂浮上來。
江心洲上和浮橋上不斷響起驚呼聲,然而林意在此之前已經(jīng)讓所有這些北魏人心中不知蒙上了多少層陰影,如果這陰影是實質(zhì),這些北魏人早就站都站不起來,此時驚呼聲如潮,然而又有誰敢朝著林意而去?
終究無人敢去應(yīng)戰(zhàn)。
北墻上的唐念大似睡非睡,他似乎隨時都能睡去,然后永不醒來。
此時他突然感到了異常熟悉的氣息,猛然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