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念聽出了他的戲謔之意,也微諷的笑笑,道:“我只是確定要想得到,必有付出?!?
齊珠璣沉默下來。
他想著這樣的道理終究是不錯(cuò)的。
一陣歇斯底里的嘶吼聲響起,被南朝重鎧擠壓的那些北魏軍士被長矛亂刺,在此時(shí)許多重傷垂死的軍士和后方已經(jīng)徹底殺紅了眼的軍士似乎徹底忘卻了自己肉體的痛苦,拋卻了脆弱的肉體對那些金屬尖銳之物的天生恐懼,反而瘋狂的往外推出來。
大量破碎的血肉在空中飛舞,南朝的這些重鎧軍士反而立足不穩(wěn),連連往后退卻。
北魏軍士不斷的登上城墻,然后被南朝軍士圍著砍殺。
每數(shù)名北魏軍士無力的墜倒在血泊中死去之時(shí),才有可能殺死一名南朝軍士。
這看上去依舊是一場不成比例的,一面倒的屠殺。
然而任何清醒的人都知道這里面蘊(yùn)含的極度兇險(xiǎn)。
因?yàn)槌侵械哪铣婈?duì)總共不過三千有余,北墻這邊最多兩千余人,但僅在北墻這邊水面來襲的北魏軍隊(duì),數(shù)量就超過七千。
哪怕用這樣的傷亡繼續(xù)絞殺下去,哪怕這支北魏軍隊(duì)用五千人只能換取南朝一千人的生命,這北墻的守軍也有可能崩潰。
因?yàn)榈綍r(shí)候水面上的北魏軍隊(duì)還會有兩千余人,而北墻上的南朝軍隊(duì)最多便只有一千余人,而且這一千余人必定疲憊到了極點(diǎn),就連其中的修行者,恐怕都已經(jīng)真元耗盡。
當(dāng)然所有的戰(zhàn)陣都是瞬息萬變,不可能純粹以這種方式來推斷,真實(shí)的情形,對于這座鐘離城而恐怕更為艱難。
那名右眼角一直跳著的,頭戴著奇特圓帽的北魏將領(lǐng)一直在沉默無聲的看著城上的廝殺,在那名威武雄壯的北魏將領(lǐng)被齊珠璣等人聯(lián)手所殺之后,他終于伸出了手,從身后的一座營帳里招出了一名修行者。
這名修行者同樣很高很壯,尤其他的雙臂更是比一般人更為粗壯,南朝很多城里的讀書人的大腿,恐怕都沒有他的手臂粗壯。
他的身上斜背著一柄弓,這是一柄鐵胎強(qiáng)弓,顯得很大。
但最引人注意的,卻是他背著的箭囊。
他的箭囊也比一般箭師背著的箭囊大出數(shù)倍,而且十分沉重。
他走向一條被固定著的商船,站上船頭,在世上絕大多數(shù)箭師根本不可能射到北墻上方的位置,開弓,然后直接射了一箭。
齊珠璣豁然警覺。
空氣里響起一道異常刺耳的雜音。
接著有如一道雷鳴。
一名南朝重鎧軍士一聲慘嚎,他的身前鎧甲上爆開一團(tuán)耀眼的火花。
那支箭讓他的胸甲都裂了開來,破碎的胸甲撕扯著血肉露出了內(nèi)里斷裂的白骨,但讓齊珠璣呼吸驟頓的并非是這名重鎧軍士的凄慘狀況,而是這支箭在這名重鎧軍士的胸甲上炸裂之后,卻并非只是簡單的碎裂,而是如一些特殊軍械一般,猛烈的濺射開來,每一片碎片都帶起了尖銳的破空聲。
許多道慘呼聲同時(shí)響起。
這些尖銳的碎片對修行者毫無威脅,然而對尋常的軍士,卻是有著致命的威脅。
因?yàn)檫@支箭上有毒。
他嗅到了一種有些熟悉的香甜味道。
這種味道很好聞,然而其實(shí)來自于一種毒果和蝮蛇的蛇毒的混合物,這種毒毒性很猛烈,除非是修行者用真元逼住,否則中毒者在幾個(gè)呼吸之間就會死去,有解藥也根本來不及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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