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烽像斷線的風箏一樣被轟飛數(shù)十米,重重撞在斷墻上,半邊鎧甲都碎了,胸口的血肉焦黑,鮮血順著嘴角往下流。
夜梟從陰影里竄出來,手里的短刃朝著凱撒的后心刺去。
可還沒靠近,就被血皇虛影的威壓鎖定。他感覺像是有一只無形的手,把他摁在地上,動彈不得。胸口像是被巨石壓住,鮮血從他的嘴角和鼻孔里涌出來,意識都開始模糊。
玄玉抱著洞虛鏡,跪在地上,鏡片上的光流瘋狂運轉(zhuǎn),試圖推演凱撒的弱點??蔁o論她怎么努力,鏡片里映出的只有一片血紅,什么都看不清。她猛地噴出一口鮮血,鏡片上的光流瞬間消失,整個人差點暈過去。
“找不到……根本找不到他的弱點!”玄玉的聲音里帶著絕望,“他的命數(shù)已經(jīng)被血皇的意志籠罩了,我們……我們根本沒法對抗他!”
……
前線指揮部里,一片混亂??刂婆_上的能量探測儀,指針直接沖破了最大值,屏幕上顯示著“超出測量范圍”的紅色警告。
“報告!凱撒的能量等級已經(jīng)突破元嬰頂峰,逼近化神境界了!”操作員的聲音帶著哭腔,手指在控制臺上亂按,卻什么都改變不了。
“防線呢?我們的防線還能撐多久?”指揮官抓著通訊器,嘶吼著。
通訊器里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接著是一名士兵的哭喊聲:“防線已經(jīng)被撕開三個缺口了!血神衛(wèi)太多了,我們根本擋不??!”
“東境第三軍團……全滅了!”
“第七軍團被迫后撤,我們的彈藥和靈能都快用完了,撐不住了!”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地傳來,指揮部里的人都沉默了。
過了足足十秒鐘,秦震才咬牙開口,聲音沙啞得像被砂紙磨過:“通知所有人,放棄第一道防線,退到第二防線!剩下的……只能靠神君了?!?
沒有人反對,也沒有人說話。所有人都知道,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秦震看著屏幕上凱撒的身影,手背的青筋暴起,他低聲呢喃著:“李辰安,你到底什么時候出關……再晚一點,大夏就真的完了。”
京都的天樞臺里,三十多名修士還在日夜不停地推演,可推演符紙上,始終只有一片血紅。為首的老修士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神君的氣息雖然還在增強,但離出關,還有一段時間。我們……只能等。”
等待,成了大夏所有人唯一的選擇。
……
赤月越來越大,仿佛再靠近一點,就能墜落在九州大地上。血霧籠罩著整個東境,連星星和月亮的光都透不過來,只有赤月的紅光,把一切都染成了血色。
凱撒一步步走出血池,他腳下的血水像是有了意識,自動分開,給他讓出一條路。他的身影比之前更高大了,身上的血色鎧甲閃著冷光,頭頂?shù)耐豕谔撚耙哺逦恕K斐鍪?,握住了背后血皇虛影的權杖,臉上露出病態(tài)的笑容。
“這才是真正的力量?!彼p輕揮動權杖,一道血光朝著遠處的斷墻飛去,斷墻瞬間被劈成了兩半,“接下來,九州將不再有抵抗者?!?
血神衛(wèi)們同時咆哮起來,聲浪沖擊著四方,壓得所有人都心神震顫。他們像潮水一樣朝著第二防線沖去,手里的血刃閃著寒光,眼里滿是殺戮的欲望。
三位師姐還在和血族王侯苦戰(zhàn),她們的氣息已經(jīng)變得紊亂,身上都添了不少傷口。
穆青歌的白衣被血染紅了大半,青蓮劍上的光芒也弱了不少;洛傾城的冰晶琉璃傘上出現(xiàn)了幾道裂痕,她撐傘的手微微發(fā)顫;聞人玄玉的道袍被撕碎了,嘴角還掛著未擦盡的血漬。
她們都明白,再這樣下去,她們遲早會被活活耗死??伤齻儾荒芡恕齻円煌?,第二防線就會被瞬間攻破,到時候,整個東境都會淪陷。
穆青歌擦去嘴角的血跡,青蓮劍上再次燃起碧光:“再撐一段時間!我們必須等師弟出關!”
洛傾城點了點頭,她深吸一口氣,把體內(nèi)僅剩的靈氣都注入冰晶琉璃傘中,傘面上的玄紋重新亮起:“我還能撐住?!?
聞人玄玉握著浮塵的手更緊了,她看著遠處沖來的血神衛(wèi),咬著牙說:“我們?nèi)巳羰撬涝谶@里,東境必破?,F(xiàn)在,只能賭師弟能盡快出關了?!?
這一夜,東境沒有黑暗,因為赤月的紅光足夠亮,卻也足夠絕望。普通民眾們躲在地下掩體里,互相抱著取暖,有的孩子在哭,卻被母親死死捂住嘴,生怕引來血神衛(wèi);士兵們在第二防線的戰(zhàn)壕里,握著手里的靈能槍,手指因為用力而發(fā)白,他們看著沖來的血神衛(wèi),眼里滿是恐懼,卻沒人后退一步。
所有人的心頭,都只剩下同一個念頭——等神君出關。
可神君,什么時候才會來?
赤月還在亮著,血神衛(wèi)還在進攻,三位師姐還在苦戰(zhàn)。
東境的血,還在流。
這一夜,漫長得像一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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